听着刘彻的话,陈阿娇回转过来,苦笑道:“并不是我从前愚蠢,而是因为,我那时候的眼界就只能够看见你和这一片小小的天地,如今狐仙给了我机会,亲眼看得到我的将来,和外面的世界,所以我……能看开了。” 一口一个狐仙,让刘彻听着有些气不顺:“那依你所言,让卫子夫做皇后是惟一的解决手段不成?难不成,我一个皇帝,让谁做皇后,都要听那狐妖所说?” 刘彻的话让陈阿娇笑起来:“阿彻,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啊,绝对不会甘心让人指挥,哪怕狐仙给你预警,你也只会认为,狐仙的所作所为,是在教你做事。你这样的脾气啊,我习惯了。” 刘彻抿唇:“那狐妖不知从何处来,居然开口就说帝王家事,实在是荒谬大胆!若是被我找到了幕后主使,定叫他好看!” 陈阿娇笑着摇摇头:“我接触过许多方士,你也知道,但这些人和这狐仙比起来,那都是招摇撞骗之辈,我敢说,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天上做出这么大的动静儿。” 刘彻自然知道陈阿娇所说的方士是如何而来,他皱眉看过去,陈阿娇便心虚地笑笑:“好了,我知道我找方士不对,可是阿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时候都已经病急乱投医了,从前的事情,你就一笔勾销又怎么样?再说了,要不是我找过那么多方士,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狐仙是个有真本事的高人。她既然愿意提前警示你,就证明,这样的高人眼里面,你也是值得被警示的,连高人都不希望你遭遇后面的那些事情,你又生气什么?” 这样的话也不是没人和刘彻说过,但偏偏陈阿娇说完了,刘彻气顺些许:“那狐仙与其说是警示我,倒不如说是劝你不要钻牛角尖,不过现在看来,你也的确是想通了,没有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 陈阿娇笑吟吟点头:“是啊,也是被狐仙警示过后,我才想明白,我的生命如果只剩下那么十来年,我希望能够自由自在活下去,而不是在这座吃人的宫殿里面,被一点点蚕食。” 刘彻眼神微动,刚要说点儿什么,就被陈阿娇打断:“但是阿彻,我知道你不一样的!你是胜利者,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你适合留在这里,其余人在这座宫殿里存活下去或许很难,但是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刘彻看着面前神色恳切的陈阿娇,默然一刻:“可是既然狐仙都已经提前预示了卫子夫的结局,难道卫子夫会甘心坐以待毙?” 陈阿娇笑起来:“阿彻,你以为,她会像我一样,想要离开这里么?” 陈阿娇伸手在窗外的空气中佛了拂,感受到风从自己的指尖溜走:“阿彻,你明白吗,哪怕有人想从这里离开,但也有更多的人,希望在这里抓住权力。我是个失败者,所以才要离开,而更多的人,刚刚卷入这个决斗场,在没见到最后的胜利前,怎么甘心离开?” “卫子夫,不会愿意就这么认输的,阿彻,你要给她这个进场的机会。” 刘彻看着陈阿娇眼里那向往自由的光彩,缓缓道:“朕,明白了。” 没多久,卫子夫便封为皇后,她的儿子也水涨船高做了太子,卫家因为卫子夫一人,鸡犬升天。 椒房殿。 卫子夫被一大群宫女簇拥着,一个个都喜气洋洋,她怀里则小心翼翼抱着个小小的婴孩,此刻看着那婴孩,她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睛。 霍去病坐在榻边,那么近的距离,他们所有人却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近,没人觉得有何不妥。 刘彻踏入此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少年郎虽还未彻底长成,但眉宇间已经有了近似于卫青的意气风发,他眼神一沉,但下一句便笑起来:“去病来了,怎么不先来找朕?” 皇帝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其余人发现,当即便跪了一屋子,卫青更是谦卑行礼,唯有霍去病一个少年人抬起头来,指着卫子夫向刘彻告状:“姨丈,你看,自从弟弟一出世,姨母就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霍去病的声音朝气蓬勃,听得刘彻笑意更深:“那是自然,自从有了刘据,你姨母连朕都不看在眼里了。” 卫青和卫子夫俱是一震,霍去病却没意识到异常,哼哼道:“姨母,你听见没有,连姨丈都吃醋了,你还不改改?” 有了霍去病打岔,卫子夫总算是能够提起胆量去看刘彻,她歉然一笑,谦卑恭顺的姿态十足:“陛下,是子夫有了孩子,一时间失态了,多谢陛下不与子夫计较。” 刘彻笑了笑,看向这乖巧柔顺的女人:“既然你如今明白过来,那改掉便是,虽咱们难得有了个孩子,但也万万不可溺爱,以免耽误了这孩子,你明白么?” 刘彻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卫子夫一愣,低下头去:“子夫知晓。” 卫子夫和刘彻说了那么短短几句话就觉得自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