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起了雾。浓重的雾气阻隔了视线,看不清外头有什么。 骆雪抱着小巴站在窗前愣了会儿神,听身后有拧动门把的响动,回头往门口看了过去。 “咔嚓咔嚓——”门把在转动。 门打开,敞开了一丝缝。门外那位似是不急着入内,把着门边站在门外,没了动静。 怎么不进来? 雾气里暗藏着腐浊的味道,乱了屋内的气息。在这样杂的气味里,骆雪并不能轻易将气味辨别仔细。 隐隐嗅到一股“七爷”的味道,但气味很杂,她不太能确定。 她的注意力被引了过去。见门外那位久久未入屋,她不由警惕起来。 轻手轻脚地将小巴放回了地上,她竖指贴唇,对抬头看她的小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悄悄侧转过身,一手抓在了腰间的甩棍上,一双眼紧盯着敞门的方向。 四下静得诡异,一点声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慢慢推开了些。门后的人头一歪,一张清丽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 是萧静! “嘻。”萧静冲她咧嘴一笑。 美虽美,但她笑起来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森。 骆雪不寒而栗,下意识往后退行了半步。 眨个眼的间隙,她如瞬移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咫尺之距,骆雪盯着她漆黑空洞的眼眸,一时忘了要呼吸。 她的眼睛里,没有影子。 萧静把怀中抱着的兔子布偶递向了她,看她动作僵硬地接住了兔子,她愉快一笑。单手环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拉扯进怀。 “想我了吗?”她这般问她。 “你……”骆雪震惊到不知该说什么。话刚起个头,就被她堵住了嘴。 萧静吻住了她! “……”疯了! 万籁俱寂,骆雪听到了自己噗通噗通加速的心跳声。 她躲不开,动不了。更无法拒绝。 脑中一片空白。 眼下寒光一闪,她窥见萧静手中多了把尖刀。 那把刀直直刺进了她的心脏。 剧痛下她的意识意外得清醒,眼睁睁看着萧静把手伸进了她剖开的胸腔。 她的手指慢慢穿过了她的骨缝皮肉,探进了她的身体里。蜷指抓住了她胸腔内那颗尚在跳动的心脏,狠狠一拽,把她的心脏生生揪了出来。 热血飞溅到她的脸上。 萧静移开了唇,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溅到嘴角的血渍。似在看一件艺术品般,低眸赏看掌心里那颗还在滴血的心脏。 “给我!快给我!”再熟悉不过的话音。夹带着令她作呕的哭腔。 骆雪捂着滴血的伤口循声看去,看到了她生理意义上的母亲。身后紧跟着的,是她的父亲,以及本该早已在病床上咽了气的姐姐。 她的母亲一把夺走了萧静手中握着的心脏,极小心地双手捧握住,把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递向了身后。 父亲接过心脏,忙不迭往姐姐嘴边送。 姐姐如恶鬼般面目狰狞,一口一口啃食掉了她的心脏,满嘴的血肉。她瞪着双血红的眼睛,诅咒般,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 “你没有心了。” “你没心了。” “时新望,你没有心的。” “你是没有心的,时新望!” “时新望!” …… “哈哈、哈哈哈……” 萧静抚掌大笑。 眼前的画面在打旋,各种嘈杂的声音震的她耳膜疼。 骆雪口干舌燥,耳中嗡嗡作响。眼盲耳聋了一般,渐渐看不见,也听不清了。 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 有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喘不上气,窒息感压迫的她头痛欲裂。 眼前一黑,世界静了音。 再睁眼,天已亮。 外头的浓雾散了,怪异杂乱的腐浊气息也消失了。 岑寂嚼着薄荷糖斜坐在床边,正拿着小刀削竹片。 头还是很痛,骆雪闭了闭眼,缓过了劲,叫了声:“岑寂?” “嗯。”岑寂掀起眼皮看她,咽下了嘴里的糖:“醒了。” 她支撑着从床上坐起,瞧了眼趴在床头在伸懒腰的小巴,暗松了口气:“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