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还真是不客气。骆雪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红薯碎屑,挺甜。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行至门口,岑寂停步看她,正巧看到她在舔手指。他嘴角翘了翘,在她转头看来之际他从口袋抽出手,朝她勾了勾指尖。 骆雪撇撇嘴,唤了声在窗下扑光的猫,抱起小巴跟了过去。 以岑寂为首,一行人陆续站在了祠堂外。 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不发一言,低眸转了转指间的圈戒。 近祠堂,团队里的气氛愈发紧张。 谁都不想成为那个抽中祭山任务的“幸运儿”。 伊桃胆小,在这样的氛围下又惊又怕,掌心在冒冷汗。 于逸感觉到了她不安的情绪,安抚着捏了捏她越抓越紧的那只手。压低了声:“别担心。如果是你,我替你去。” “瞎说什么呢你?不许说这样的晦气话,一定不会轮到我们的。”伊桃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心有余悸地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嘴巴:“这句不算,快呸掉。” 于逸很听话地点点头,配合着“呸”了一声。 骆雪盯着那二位正看得起劲,忽地听到了一女人的啼哭声。 后脚跟来的一个团队里有一瘦高的女人抽到了临时任务。她拿着任务卡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慌到差点直接晕过去。 “替我接下任务吧磊哥,你说过一定会拿命保护我的。磊哥,磊哥你答应过我的……”女人急急忙忙地想要拉住一旁被她一口一个“磊哥”叫着的男人。 可那男人避她像是在避瘟神,连连退躲,在她想要抓住自己时一把推开了她。 “磊哥!你说过你会为我去死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女人歇斯底里地质问。 比起慌乱,她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受了欺骗的愤怒。 这“过命的交情”有点塑料啊。得天真成什么样,会信男人愿意为自己豁出命去? 骆雪看着被村民强行拖进祠堂的倒霉女人,叹了口气。 许是气氛到位了,她脑子一热,拉住了看够了戏正欲迈步的岑寂。 “你会为我去死吗?”她问。 岑寂淡扫了她一眼:“我疯了吗?” “……”果然! 问这话的她一定是疯了。 骆雪对他本也没什么期待,只是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了,就多了个嘴。她了然点头,松开了手。 岑寂没吭声,冷然看着她。 骆雪明白了点什么,在他的死亡直视下默默替他捋平了抓皱的衣袖。 这次中招的外乡人有三个。三人年龄相加,正好是七十。 受难的外乡人数量在往上翻,在这场宴席顺利结束前,随机死亡的外乡人人数只会更多。 被强行推上台的外乡人皆惊慌失措,台下的外乡人同是忐忑不安。 谁都不知道下一场被推上台的会不会自己。 骆雪的目光一直追着方才在祠堂外绝望哭泣的那个瘦高女人。 那女人木讷站在台子中央,看着先前被她唤作“磊哥”的男人,一直在掉泪。脸上的油墨被泪水打湿,花了妆。 岑寂曲肘撑脸,盯着一旁神情专注的骆雪看了会儿,突然有些好奇。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成功把她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骆雪转回视线,盯着戏台又看了一眼:“如果是你抽到了祭山任务,我会不会为你去死。” 岑寂挺有兴趣地一挑眉:“那,你会为我去死吗?” 骆雪扯了扯嘴角,仿着他的姿势曲肘撑脸。与他面对着面,原话奉还:“我疯了吗?” 岑寂默了两秒,噗呲笑出了声。 被抽中的外乡人无一例外,全都祭了山。 在瘦高女人万念俱灰跳下山崖的一瞬间,那个被她唤作磊哥的男人猛地冲了过去,跪摔在崖边。男人前伸的手扑了空,似是想拉住她。 眼睁睁看着她跌下山崖,男人瞪圆了眼愣了好一会儿。半晌,他双手掩面,嚎啕大哭。 他的队友纷纷上前拍着肩膀安慰他。他在那群人的簇拥下越哭越大声,真像是痛失挚爱一般。 真是讽刺。 骆雪盯着那哭的死去活来的男人看了片刻,一转头,与岑寂若有所思的目光撞上了。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她费解道。 “如果我死了,你别这么假惺惺地哭。我嫌吵。”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