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思量了会儿,没能琢磨明白,低着声问一旁的岑寂:“季风,他的眼睛怎么……” 岑寂揣兜摸出颗薄荷糖,往她那侧递了递:“大抵,是被昨晚遇到的那群毒蜂分食了吧。” 听他这话的语气,他显然是什么都知道。 骆雪拿走了他掌心里的糖,仍是有些许不解:“可他不是有自愈能力吗?” “只是自愈而已。就算是不死之身,也有其破绽。”岑寂道,“他的自愈能力,有前提。断了的肢体或破碎的器官在一定范围内还能有机会粘合重组。如果是被吃了,或是没能追上蜂群,被摘下的器官超了范围坏死了。那就没办法了。” 话听到这,骆雪心里有了底。她往正同手下人说话的季风那侧偷偷瞥了一眼,一手拢在嘴边,凑到岑寂耳边问:“你干的?” 岑寂掩在帽檐下的一双眼抬起。仿着她的模样,一手拢至含笑的唇边,声愈低了几分:“我干的。” 以恶制恶,是他惯用的手段。 骆雪对此并不觉得讨厌。甚至,在看到曾暗害过她的季风得了这样的报应,隐隐还觉得有些痛快。 可能,她与“七爷”之间,并无太大不同。 “啊——” 祁阳的惨叫声瞬间引起了又一阵骚动。 骆雪回神看去,恰瞧见一短发女人举着根粗棍狠狠敲了祁阳的腿。她偷袭完,提着带血的棍匆匆退至丁执强身后。 原本安坐一侧的祁月顿时变了脸色,一个箭步猛冲过去,踹开丁执强,一把揪住短发女人的头发将其撂倒。 弯刀锋口抵在了女人的脖子上,祁月眼底满是杀气。 祁阳及时出声,才阻了她险些将人一刀砍死的行径。 对于这样的骚动,两个团队的领头都好似感知不到身边发生了什么。 一个在悠闲吃糖,一个在整理眼罩。算是一种默许,对周遭的乱象并没干预。 祁阳的腿伤得不轻,破了皮肉断了骨头,鲜血淋漓。 他被同行人架住,坐到了祠堂前的台阶上。伊桃拿了药箱过去替他医腿,摸到碎骨时他痛到眼眶泛泪,却还龇着牙与一旁紧皱眉头的祁月贫嘴。 季风队搞偷袭的短发女人也没落着好,被祁月掰断了两只手。短发女人伤了手,就算忍着剧痛也拿不了玉米袋。 她被队中姗姗赶来的队友捡了漏,抢了她的玉米袋子。 一直在装失聪的季风突然间有了反应,朝抢夺袋子的人勾了勾手,待那人心惊胆战地走了过去,他摊手要回了袋子。 短发女人与他看去的目光撞上,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季风拉过她的手,替她正骨。见她虽是痛极,硬是能忍住一声都没吭,他起了丝兴趣。 “叫什么?”他问那容貌并不出众却也有些魄力的短发女人。 “玉竹。”短发女人道。 “刚刚,为什么那么做?”季风问。 “为了引起季哥的注意。”玉竹直白道。 季风弯唇一笑,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玉竹是个识趣的,温顺歪过头,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 骆雪还在凝神看戏,忽听得祠堂门开的动静。 她迅速转开了视线,警惕看着大敞的祠堂门方向。 村长和那几个壮汉与前几日一样如常出现。最后迈出祠堂的两个壮汉直接越过了村长,大步往玉米地的方向去。 玉米地里还留有不少不能动弹的伤者。 很快,一股愈发浓重的血腥味从远处飘了过来。 乔迁宴,充斥着血腥暴戾之气。 肉汤上桌,骆雪又是一阵反胃。可即便是反胃,她也还是随了大流,争抢着将肉块咽下。 从前没有求生欲,现如今,她是想活的。缘由不明。 她将口中之食艰难吞咽下,抬眸之际注意到了同桌的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约莫四十有余,穿一棕色外套。 在众人哄抢时,那男人却推开了面前的餐具,掩面而泣。 骆雪的注意力被那看起来像是个异类的男人吸引了过去。盯着他的棕色外套看了会儿,记起来了。 那男人曾在玉米地里将自己的孕妻推翻在地,抢走了唯一的玉米袋子。而后扛起袋子仓皇朝着祠堂的方向遁逃,就算他摔伤的妻子喊破了嗓子,他都不曾回一下头。 行这般卑劣之事的人,他不是第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 他在哭什么? 骆雪愈发不解。见他抹干净眼泪站起身,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