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五官间落下了虚虚实实的影子轮廓。 被他撞见了自己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骆雪并不觉得尴尬。爱美之心人之常态嘛,这是本性。 她腰板一挺,大剌剌迎上了他审视的目光。 与他四目相交了片刻,骆雪挺起的腰板微微有些发麻。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她屏着的一口气慢慢吐出,寻话道:“今晚怎么有兴致喝酒了?不怕有内鬼吗?” “我心里有数。”谢必安轻飘飘应了一句。 “你这是自信,还是自负?”骆雪直白道。 “是自信,也自负。”谢必安端起碗,将碗底残留的温酒一饮而尽。他把空碗放到了窗沿上,揣兜掏出烟盒:“偶尔也要做一些正常人会做的事。不然一味沉溺其中,很容易就会忘了,自己也是个人。” 是怕忘了…… 这可不太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你跟我想象中的好像有出入,算是……”骆雪拎住小巴的后颈,防止它把脸塞到碗里。她斟酌了一下,择了个还算贴切的词:“自持的人?” “自持吗?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我。”谢必安弹指敲出根烟,偏头含咬进口中:“正常人都觉得我是个……” “疯子。”骆雪下意识接上了他的话。撞上他看来的目光,她故作惊诧道:“这样的实话,可以说吧?” 谢必安默然看着她,似在思考着什么。 祁阳拿走了他手边的空碗,替他把酒续上。 静了半晌。谢必安摁燃了打火机,把烟点上了:“你好像很喜欢盯着我看。为什么?” 骆雪对气味敏感,被烟味呛咳了几声。她喝了口酒缓了缓,如实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好看啊。” “这种奉承话我听的多了。”谢必安不以为意。 不是奉承话。但骆雪觉得这话很多余,她也不稀得与他解释。 “一般人都怕我。你真的不怕我吗?”谢必安问。 骆雪摇了摇头:“不怕。” “就算我说要找机会杀了你,也不怕?”谢必安又问。 “不怕。”骆雪肯定道。 看表情,不是说谎。谢必安挺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这是胆子大,还是心大?” “胆子大,也心大。”骆雪想了想,道:“对我来说,坏得很明显的人,反而没那么可怕。” “那对你来说,什么人更可怕?”谢必安问。 “站在道德至高点,牺牲别人利益成全自己伟大的虚假‘好人’。这种人,更可怕。”骆雪不假思索道,“坏的彻底反而简单。像你,就没有道德。” “……”没有什么?! 实话确实不中听。谢必安愣了一下,不置可否。垂手捻了烟,拿起酒碗,与她碰了碰碗边。 骆雪回应着朝他抬了抬碗,记起他方才的问题,反问道:“那你呢?” 谢必安饮了口酒:“什么?” “你好像也经常盯着我看。为什么?”骆雪问。 他又是一愣,旋即撇开视线,挺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有一件事,我还是觉得很在意。” 骆雪没拆穿他:“什么事?” “王海谌家阁楼那个打不开的房间。”谢必安道。 他鲜少在公众场合直接谈论这些,或许是有旁的用意。 骆雪往人群处斜了一眼,恰看到一个白色面具人从侧面窗口一晃而过。她稍一思量,很配合地顺话道:“确实,那个房间的门就连你都打不开。看来那把锁是特制的。” “嗯。”谢必安点点头,“于逸他们今天也去过那里。他说房里有活物,能听到呼吸声。那似有若无的呼吸声跟袁秀娥的呼吸频率很接近,但好像被什么东西隔住了,很弱很慢,濒临消失。”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骆雪道,“我在那门外嗅到了一股很淡的脂粉香,那脂粉味我当时就觉得很熟悉,现在想来,就是在祠堂中嗅到过的袁秀娥身上的那股味道。” “怪不得从祠堂出来就没了袁秀娥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她是被囚在了那里。”谢必安推测道。 “有呼吸的话。那她还活着?”骆雪这般猜测。 “或许吧。”谢必安对此也不能确定。 两人悄声说着话,很有默契地同步往方才有白色面具人出现过的窗口处又看了一眼。 确认潜藏在外头的那位已经走了,骆雪这才又端起酒碗。刚想饮一口,发现酒碗已经见了底。 “要续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