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雪死里逃生,刚清醒过来,没什么余力。与他几番推扯纠缠,实难挣脱。 她被牢牢擒制住,气急,怒骂了声:“无赖!” 岑寂不恼反笑,微凉指尖勾挑过她的眉梢眼角。 颇没个正形道:“那家伙亲了你两次,算起来,他都占了你两回便宜了。再怎么说也该轮到我了。我不过就是碰了一下你的身子,又没真对你怎么样,需要这么激动吗?” 什么占不占便宜亲不亲的?那都是局势所迫! 这样的歪理他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算是种挺不要脸的本事了。 不对!他是怎么知道谢必安对她做了什么的? 按常理,人格分裂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独立人格之间彼此既是不互通,又怎么能知道对方的所言所行? 骆雪很快觉出了异常。再细看他的面容,与初到农庄见到的那个古怪小姑娘虽十分相像,但气质体态确也明显不同。 他们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掌控这个农庄的神秘力量,赋予了他特殊的…… “咚咚咚——” 她还没能理出头绪,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七爷,按您的吩咐,人数已经点算过了。人都齐了。院里的尸体也已经处理掉了。”祁阳在门外提醒道,“眼瞅着快子时了。您看,是不是该盘问盘问了?” 岑寂闻声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懒洋洋直起身,整了整被拽到歪斜的衣领:“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记起还在发愣的骆雪。回头看她:“能起吗?” 骆雪冷淡拍开了他欲搀她的手:“干嘛去?” 岑寂垂手捻指,敛了嬉笑之态。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看向她的目光转向了漆黑的窗外:“抓内鬼。” “内鬼?”骆雪记起来了,她初到此地的第一夜,季风的团队里就曾出现过内鬼。 这“内鬼”一说,她曾听伊桃与她提过一嘴。说是内鬼其实分两类,一类是接到特殊任务的人类,为保命不得不依从任务卡的指示潜在队伍中掩藏身份杀死队友以换取生机。 还有一类也是人,不过是死人。横死的人入夜会被某种神秘力量复活,其死亡记忆也会被短暂抹除,混进人堆里接受游戏任务寻机杀死或报复同行人。 横死者怨念深,因此变故也多。这类内鬼更危险。因其生前是人的身份,所言所行皆与常人无异。 又因其被杀的部分关键记忆已被神秘力量篡改,所以在内鬼彻底暴露身份之前,它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出口的话更是真假难辨。 队伍中出现内鬼,一般不能直接区分是这两类中的哪一类。所以即便已经能确认目标对象是内鬼身份,也不能直接点破。如果不幸是第二类,被人为强行唤醒死亡记忆的内鬼可借这一契机化成怪物形态。 内鬼一旦成功化形,以人力相搏只会徒增死伤人数。 内鬼入夜以猎人姿态潜在暗处杀人。子时一过,第二类内鬼的死亡记忆会自然觉醒。这也就意味着团队会迎来一次被血洗的风险。 在此之前,内鬼的杀人行为完全是出于任务卡支配的被动状态。所以必须在子时前揪出内鬼并将其屠杀。 除技巧性屠杀外,这更是个概率游戏。 若是杀错了,执行者也会被抹杀。 这么一细想,季风能在团队中混进内鬼时带着众人安稳度过危机四伏的一夜,也并非只是个会借人命赌运气的庸才。 看着亲和,心机不浅。这样的人,以后更得多留个心眼。 如果她猜的没错。今晚出现的内鬼,已经混迹在了他们的团队里。 骆雪很快理清了思绪。眼见岑寂出了房门,她迅速跟行了过去。 听到尾随而来的脚步声,岑寂略一滞步,偏头交代了句:“夜猎模式开启,小心内鬼。” “七爷的意思是,天亮之前,谁也别信。”候在一旁的祁阳很有眼力地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 骆雪点点头,没再多话,一步不落地跟在了岑寂身后。 这个农庄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每户的楼梯拐角处都立着一个等身高的落地钟用以辨识时间。钟摆氧化脱色。虽看着老旧,但好歹还能正常运转。 三人陆续往楼下走。路过落地钟前,骆雪看了眼时间。 十点五十七分,快子时了。 “七爷,就是他们三个。”祁阳叫住走在最前头的岑寂,往楼下规规矩矩站成一排的三人处指了指,低着声道:“白日里的时候,他们一起行动的原本是四个人,现在少了一个。” 岑寂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