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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棺的数量比想象的要多很多。
因为这个横洞并非只有这一个空腔,往里走还连着几个,就像一个横放的冰糖葫芦, 每一个空腔里都堆着至少七八口棺材。
“这多?”鄢辞震惊之余感到愤怒,这多的少女,竟然就因为一个假冒巫觋的大祭司就被夺去生命,长眠在冰冷的水底!
他那个山主到底有什阴谋?
“三十八个。”张盼娇媚的脸上浮怒意, “那山民是不是疯了?三十八来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送给龙神, 他们就没有质疑过那个祭司山主?”
傅苏抚摸着木棺, 观察着上面的花纹痕迹, :“只要让一群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挣扎在生存线上,他们就没有力气思考一切, 甚至思考自己该不该死,自己的孩子该不该死。”
鄢辞过历史, 过政治,知他在说什——祭台上的金锭, 肥硕的牛羊三牲, 成堆的五谷……就那样全部丢进水里。山主大祭司将龙神娶亲的祭祀搞得如隆重, 如奢靡,就是借搜刮民脂民膏,让山民们穷到只想活下去,不想自己的命运为什要掌控在别手上。
“这里面……是那新娘的尸骸吗?”鄢辞摸着木棺问, “她们是被河水冲下来以后就被弄进了这个岩洞?谁把她们弄进来的?”
很显然, 水流是无法把木棺冲进山体内部的空腔的,何况这里有封闭的空气, 水根本冲不进来。
“应该是那只潜蛟。”傅苏说,拉着他的右手靠近一口成色较新的木棺,借着亮蓝色的火光观察接缝处的痕迹,“看,木楔榫卯都断了,这个宝箱被打开过!”
三合力将沉重的棺盖掀开,空旷的回声中荡开层层灰尘。傅苏往里探了一眼,脸色微变:“空的!”
棺材里没有新娘,连尸骸或者散落的骨殖都没有,那曾经精装饰的鲜花都已枯萎成灰黑色的残渣,垫在箱子里的精美床褥已经风化腐朽,上面除了祭祀上陪葬的一金银饰品,只有几个精美的鹅卵石。
“这是新娘手里的酒壶。”鄢辞捡箱子里一个黄金打造的小巧酒具,他记得祭礼上双月的母亲曾将一个差不多形状的,放在女儿交叠的双手中。他摇了摇酒壶,是空的,壶盖掉在棺中另一个角落。
显然,它是被打开使用过的。
“这里面装的是什?”他嗅了嗅,什闻不到,代久远,即使里面装过什东西早已经挥发光了。
“交杯酒?”张盼接过酒壶看了看,“是不是给新娘准备的什药物,喝了可以失去神志,不那害怕?”
鄢辞回忆祭礼上的双月,她确实看着特别淡定,特别……麻木。许这酒壶里的东西就是原因吧。
“这是什?”傅苏从宝箱里捡一个鹅卵石,在火光下观察,“哪里来的石头?”
箱子里散落着几个鹅卵石,小的有拳头大,大的比头略小一圈,有的呈浅灰色,有的是赭石色,上面雕刻着精美古拙的花纹,随着光线变化还有点转色,非常精美。
“蛟的收集品?”鄢辞猜测,“很漂亮的石头,比那古董瓷器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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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苏皱眉不语,示意张盼跟他打开旁边一口木棺。鄢辞伸手往里头一照,一模一样的情形——没有新娘。
随后他们查探了连环空穴里所有的木棺,什都没有发现,整个横洞一具尸骸都没有,甚至没有一块属于类的骨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们去哪儿了?”鄢辞惊疑不定地问。
他指尖的火苗比刚开始的时候明亮许多,更稳定了,将石厅内照得十分明亮。他抬头四望,试图找到其他可以藏匿新娘尸体的地,但没有,什都没有。
“看看那儿。”傅苏忽,握着他的手腕指向顶部一处垂吊下来的石笋,“像有什痕迹。”
鄢辞将手举高,发现那是一刮痕,像是用什尖细而锐利的金属用力划过,一组三或者四,几乎是平行的。
“是爪痕!”鄢辞看着自己的手,“这像是坚硬的指甲划下的痕迹,大的爪子!”
傅苏:“是潜蛟的爪痕,蛟化龙之前只有四趾,这个爪痕是对的。”
“所以它真的来过这里!”鄢辞,“是寄居在深潭里的那只潜蛟把冲下瀑布的宝箱带进了这个岩洞……可是那新娘呢?”
张盼迟疑:“会不会是被……吃掉了?蛟性嗜血,它们是会吃的。”
傅苏环视四周,摇头:“不是,码不是在这里吃的,这里太干净了,除了洞顶上的爪痕,没有任何挣扎搏斗的痕迹,没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