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开明些想,他一个符修留着本剑谱也没甚大用,倒不如让它去该去的人的手中发光发热。 梁任青一拍大腿,决定就这么办。 他先是从他那混乱的芥子袋的某个难得整洁的角落翻找出了一本蓝皮簿子,然后还得装出一脸遗憾的样子,捧着剑谱叹口气。 “哎,那还真是可惜了这本《千机剑谱》。我本来想把它送给我最乖巧聪明可爱的师妹,但师妹居然连为兄这点小小的请求都要拒绝,为兄不得不再次考量一番这本剑谱的去处了。” 云之遥:......! 云之遥的耳朵早在梁任青提起“千机剑谱”这四个字时便已经竖起。 她确实是想学千机剑法很久了,甚至在千机剑谱面前,寒英洞府和沈叙寒都没那么可怕了。 云之遥兴致高涨,心中已经对剑谱势在必得。但她心里还惦记着梁任青昨晚上害得他中静神丸的苦,她甚至为此还挨了两剑柄,必须让梁任青大出血一番,才能平息她心中的不满。 云之遥眼睛一转,神色如常,但心里已经做好了坑人的打算。 她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抿了抿唇,“可是沈师兄真的好可怕。” 大概是沈叙寒的凶名太深入人心,梁任青轻而易举地便上套了。 他顿了顿,再次加码:“还有我早些年从上古典籍中复刻下来的引雷符——” “成交!” 梁任青:...... 他话还没说完呢。 梁任青见云之遥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惊觉自己好像被宰了。 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和那些炼器师一样油滑,活像个奸商。 梁任青望着自己手中即将失去的剑谱,突然心疼了一下。 云之遥望着梁任青呆滞的表情,乐呵呵地补充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梁师兄可不能反悔呀。” “当然不会。” 梁任青为人向来豁达,心疼也不过片刻。 他难得轻柔地抚了抚那剑谱的蓝色封皮,扫了扫上头的灰尘,然后大手一挥,将剑谱递给了云之遥。 “你可得好好对它啊。” “自然!” 云之遥迫不及待地接过剑谱,翻开蓝色的书皮,准备捧读。她刚打开第一页,却见一只大手盖在了书页上。 云之遥抬头,只见梁任青正挑眉望着自己。 梁任青道:“现在不准看。等会儿就要上课了,你现在看剑谱,那我的符篆课你还能听进去吗?” 云之遥惋惜地撇撇嘴,但梁任青说的确实在理,她还是听话地将剑谱收起来了,只不过心里止不住地痒。 梁任青一直盯着云之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早知道就该下课了再提这事的。 他叹了口气,想法子将话题岔开,把云之遥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去,道:“你光一个人闷头看剑谱也没用,你知道千机剑法虽名气大,却并不广为流传的原因吗?正是因为它的难度极高。” “这外门的教习里大概是没人会千机剑法的,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找不到能教你的人,我就知道一个极合适的人。” “谁?” “沈叙寒。” 云之遥:...... 她的表情上写着大大的“你想谋害我吗”六个字。 梁任青见云之遥明摆着不信,诶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千机剑谱》是咱们上玄仙宗的一位师兄所编撰的,当年他编剑谱时还出了很多插曲呢,是沈叙寒从旁协助,才有了如今你手中这本完整的剑谱。” 这事云之遥还是第一次听说。 沈叙寒居然也会帮人? 不对不对,昨日沈叙寒不就帮自己解了静神丸的药性吗,虽然是以暴力的方式,但就说解没解吧。她不能用刻板印象去看人家。 所以,梁任青说的这话好像还真有几分可信度。意识到这一点,云之遥的思绪一下就变得微妙起来。 梁任青见云之遥动摇了,朗声一笑,“沈叙寒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他就是个剑痴。” “告诉你个关窍,其实沈叙寒很欣赏勤奋的人,你要是拿着《千机剑谱》又不好好练习,他才真要动怒。” 云之遥一顿,仔细想想这还真符合沈叙寒的性子,心下已经对梁任青的话信了大半。 她沉吟片刻,突然抬头认真地问道:“所以梁师兄那么怕沈师兄的原因是因为,你不勤奋?” 梁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