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前找好的托一般调侃试探起来。 “还不曾听过三郎这样夸过谁呢!” “不知母亲可想好寻那位高僧选日子了?” “我瞧眼前这位大师就很不错。” “……” 话头莫名其妙就转向了婚期,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会认可这桩婚事,萧夫人听得更是面色欢喜,连连颔首。 但王永年那厮分明跟她直言过,他不满意这桩婚事,想要娶的是更加门当户对、对他的官途能有所助力的名门贵女。 到头来却只有她一个人出面解决问题。 宋云书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掩袖去拉萧夫人的袖角,嗔道:“萧姨!” “瞧瞧,你们说得云娘不好意思了,连义母都不肯叫了!”萧夫人佯瞪了女亲们一眼,亲取了一块软糕喂到她的嘴边,柔声道,“那云娘先陪义母听完讲经,咱们去屋里说体己话?” 宋云书哪有拒绝的份,自然只能应下。 她其实有些拿不准云娘与王家、与萧夫人的关系,按理说宋家在庐江,王家居会稽,两家的来往不该太多才是,况且云娘还是个常年不出闺阁的保守性子。 可莫说云娘在的宋家,就是扬州宋氏的女郎要入王家门,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然而萧夫人对她的喜欢简直溢于言表。 ……这事本身就足够匪夷所思了。 两位僧侣继续着未完的表演——是的,表演。 宋云书历史专业出身,对于魏晋时期的讲经文化还算有所了解,演经是由僧侣演绎角色来传达佛经深意的一种形式,后世很难考据,如今能看见现实版,她轻易便入了神。 他们讲的是《摩诃钵罗蜜经抄序》中的“五失本”、“三不易”。 萧夫人很喜欢讲经,不过惦念着她年纪小,时不时地便要转过眼看她,然而回回都只见她凝神静气渐入佳境,登时更加满意起来。 他们来时是晨,结束时已是晌午。 女亲们领着仆妇向萧夫人告退,僧侣们也由管事请去厅中用斋饭,只剩下宋云书与王永年陪坐着,等仆役们撤下多余的桌案,调整了位置,再送上备好的膳食。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萧夫人挥退仆役,仍将宋云书带在身侧,亲自给她夹菜,柔声劝道:“我令膳房里调了菜单,照着你的口味做的,也不晓得过去这些年你可还喜欢?” 菜肴精细,确然都是按云娘的口味来的。 她本次也是江南人士,口味差不多,因而穿越以来她没在细节上露过馅。 宋云书的笑也诚恳许多:“喜欢的。” 右手有伤,她就用左手拿汤匙,倒不影响什么。 萧夫人倒是不拘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一时兴起瞧了瞧下首的王永年,又看了看认真吃饭的宋云书,觉着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直接便问出了口。 “我是想留云娘常住的,但到底对名声不好,若你们没意见,我就直接去找感应寺的慧源和尚合庚贴、定日子了。” 甚至算不上个问句。 王永年抬头,看向宋云书,嘴上笑道:“母亲问云娘的意思就是了。” 萧夫人果然将目光转了过去。 ……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宋云书眼角一抽,用绢帕擦了嘴角,才温声说:“您先莫急。” “我如何不急?”萧夫人蹙眉叹道,“你家里出了那样大的事情,我与你阿娘生死之交,自然要照顾好你,才算不辜负了与她的情谊。” 她说着说着,眸中隐有哀色,连眼眶都泛红起来。 “母亲您先缓缓,不要急。”王永年劝慰。 嘴上说得再好听,也没看见他动弹,宋云书暗剔他一眼,取了新的绢帕,要替萧夫人擦泪,却被萧夫人自己接过,随意擦了擦就扔开。 萧夫人的泪来的快去的也快:“总之,你和你妹妹们远在庐江,我太不放心。” “可您不放心也并非只有成婚一个法子——” “云娘,”萧夫人目有疑色,打断她,“婚约由来已久,从前问过你意见的,怎如今看你这样抗拒?” 她操之过急了。 宋云书抿出笑弧,但垂落的眼眸却迅速泛红,似是有口难言:“阿兄他已有官身,可我现在只是一介孤女,实在太耽误……” “一介孤女”几个字被她咬得失魂落魄,后头的话更是因难堪怎样也说不出来了。 萧夫人冷眼看向王永年:“你与云娘说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 互相甩锅(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