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弓和箭囊,道:“约好了今日要一起练箭,我本在长廊等姐姐从福临院出来呢,还没来得及跟上,便见你往假山这边来了。” 裴熠今日也像是仔细打扮过一番的,只是初见时穿的绀青色换成了黛蓝,身上仍裹着那件玄色帔风,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太大差别。 她也十分奇怪,戚玉珩那般花枝招展,裴熠这么小的年纪,这样的性子,却为何总穿这些暗色? 正想着,裴熠道:“我知道你在躲四表姐,我方才便故意弄出些动静将她引开了。”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意虽浅,却颇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戚玦松了口气:“多亏你了。” 裴熠声音软糯,轻声细语时总让人有些撒娇的错觉:“咱们快些去吧,不然晚宴开始,咱们又得去侯着了。” “这怎么出去?”戚玦环视着假山。 这假山丛地形复杂,进来容易出去难。 裴熠便直接拉着她的手腕道:“随我来。” “你认得路么?”戚玦道。 潢州在大梁南境边陲,眉郡又在潢州最南端,这样的边陲之地,许多规矩便不似盛京严苛,例如这府邸,依山傍水而建,又扩建过几回,便有许多偏僻之处,几次将戚玦绕得晕头转向。 裴熠胸前帔风的坠珠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跳,他道:“我不在祠堂的时候,觉得实在无趣,便自己四处走动,许多地方便也熟悉了。” 说来惭愧,来戚府四个多月了,她对戚府的熟悉程度竟还不及裴熠。 …… 为躲避戚瑶,他们在花园寻了个僻静之处对着个木桩练习起来。 戚玦发现,裴熠很有天赋,力气也比戚玦大些,只是可惜,体弱单薄,不能久练。 问及,裴熠只说是幼时雪天受寒,一年四季都格外怕风,稍不注意便要着凉,一旦如此便要断断续续地病上半个月,实在折磨人,所以平日里无论严寒酷暑,都得裹着厚厚的帔风。 练习了片刻,戚玦见他额上出了些汗,便让他先歇下了,生怕他万一出汗又受寒,又要着凉。 二人寻了块宽阔的石板坐着,半边辫子被她撇到身后,原本就娇浓的长相,薄薄出了些汗后,更是白得发亮,发红的眼眦与唇被衬得愈发浓艳。 只可惜,本朝人崇尚雅致,对女子的相貌也以端方淡雅为上,譬如戚玉瑄的模样就是最好,美而不妖,恰到好处。而戚玦这样的,便是个妥妥的烟柳之貌,是个妖艳无格的狐狸相。 总之,简直是极其可恶的一张脸。 戚玦整理着弓箭,随手拨弄了下弓弦:“世子与玉珩他们年纪相仿,又都是男儿,怎不去寻他们一道,反倒总与我待在一处?” 裴熠的头发高高束着,几撮头发不安分地胡乱翻翘:“阿玦姐姐不想带着我吗?” “怎会?”怕他多想,她飞快否认:“只不过平素厌烦我的人多了,世子这样,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罢了。” 裴熠却是不解:“谁?为何要厌烦你?” 这个么……她还不如回答一下不厌烦她的人有哪些呢。 真想着,却见裴熠黢黑的眼瞳骤然一缩—— “小心!” 他伸手拉着戚玦起身,因为速度太快,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站稳,便双双跌坐在地。 尚不及反应,她只觉耳畔一阵风过。 定睛一看,竟是猝不及防的一支冷箭。 裴熠不是不擅武吗?他是怎么发现的? 与裴熠对视间,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顺着冷箭的方向看去,戚玦不禁有些恼怒。 只见戚瑶拿着张弓,居高临下看着她。 戚玦起身:“四姐平日与我过不去也就罢了,怎么连世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却见戚瑶只是横着下三白的眼,冷声一笑:“我说呢,与我比试个射艺都要推三阻四,原来天气尚未转凉,依旧是草木丰茂的时候,你这是忙着择高枝而栖呢?” 说罢,还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裴熠,下巴高高抬着,全无半分旁人对皇室中人的敬畏。 忽而,她的声音骤冷:“只不过我们家可容不下这种攀高结贵的居心叵测之辈。” 闻言,裴熠笑意尽散,他笑与不笑的时候差别很大,此刻周身带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威慑:“人既相识,便有千百万种关系,怎戚四姑娘却偏生便要用最阴诡的心思来揣测旁人?” 戚瑶却只是眯了眯眼:“世子殿下,臣女对你并无意见,不过并非我胡乱揣测,而是戚玦本就阴诡,世子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