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父!不是的!婉娴怎敢拿父亲的生死撒谎!?昨日分明是五姑娘在回廊上与婉娴偶遇,她……她嘲讽父亲身在贱籍,却还要白费戚府的银钱吃药,是个根本活不长久的短命鬼!婉娴气不过,便与她理论了几句,她才一怒之下抢了药瓮,摔砸在地!伯父明鉴!” 戚玦冷眼看着,心中暗诽:这宁婉娴编瞎话的本事还真是厉害,连骂自己亲爹都能这般起劲。 戚夫人附和:“难不成相公还要怀疑婉娴拿自己父亲的性命来栽赃戚玦吗?” 见戚卓仍有疑色,宁婉娴心一横,她以手指天:“婉娴愿以亡父之名起誓,这些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这二人此刻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仇敌忾得很,一唱一和的,铁了心要坐实此事。 只不过,戚玦并不打算遂她们的心意。 见双方各执一词,戚卓重新看向了戚玦,只见她的眼泪几乎是无意识地流着,看着宁婉娴的神色,又是不解,又是恐惧,缓了缓,她才张口:“我并未说过这些话,宁姐姐分明亲眼看着我与那药瓮一同摔在地上,又为何要编撰此番谰言?” “你的意思是,婉娴胡言乱语污蔑你不成?”戚夫人冷着声:“既无证据,你这般空口白牙,又何尝不是在污蔑婉娴?!” 却见戚玦只是不安地看了眼她,目光闪烁,而后,便一点点揭开了自己的袖口—— 只见她手臂与手腕上,竟密密麻麻斑驳着伤口。 戚卓心惊:“环儿,这怎么回事?” 戚玦怯怯,只道:“这些……是我与药瓮一同跌在地上,被碎瓷所伤的。环儿不明白,若真如宁姐姐所言,是环儿动手摔了药瓮,又怎会伤成这般?” “不可能!”宁婉娴面色煞白,她无措地惊叫起来。 不可能!她明明记得戚玦并未摔在碎瓷上,又怎会有此伤痕!? “分明是你伪造的!当时那药瓮摔得远,你怎可能伤及你!?你摔在地上的时候分明……” 宁婉娴说不下去了,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后,她的身子僵住,喉咙似被谁扼住一般,再说不出半句话。 戚卓看着这一切,缓缓摇了摇头:“环儿本是一时失足,却被冠以刻意谋害之名关进祠堂,意外走水,你们一个个却都瞒而不报,想让她死在火中……好,好极了!” 宁婉娴跪坐在地,满目绝望,而戚夫人却是泪如雨下,躲闪着戚卓审视的目光。 “我一向觉得夫人虽是脾气不好,但也是个心慈之人,平日连下人都不曾苛待,现如今,却为何不能对环儿有半分宽宥?纵她有错,却也罪不至死,夫人便不能等我回来再定夺吗?” 在这样失望至极的语气中,戚夫人破罐子破摔一般,不禁大怒:“你凭什么这般质问我?若不是你自己行事不检,弄出了这么个下九流出身的野种,我又何至于在今日成了个恶人!婉娴为父报仇,更是无错!错的是戚玦,她本就不该在这世上,若非因为她,我们有何至于担此飞来横祸!?” 她撇开脸:“你今日若要处置婉娴,不如把我一同抓去见官,横竖我没什么娘家人撑腰,离盛京山高水远的,你便是把我休了也无妨。” 戚夫人明知戚卓不可能休妻,却又成心这般,似要威逼他一般。 戚卓夫妇二人争执不休,宁婉娴泣涕不止,而戚玦垂首,看着自己满手血肉模糊,却是不经意在眼底露出几分笑意。 这一劫算是过去了,自己终于得以抽身活了下来。 只不过接下来只怕戚夫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宁婉娴与她之间也永远横着一个杀父之仇。 可是,宁恒的死本来就和她无关,杀死他的是他脖颈上的掐痕,以及那个毁尸灭迹的黑衣人。 不止如此,就连她的失足,也要归功于此时此刻那个正在无理取闹的女人。 戚玦抬眸,深深看了一眼戚夫人—— 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那个时候,是有人在她身后悄悄推了一把。 只不过,这一波三折的夜晚,终究是耗费了她全部力气,强撑了这么许久,戚玦终于筋疲力尽,她身子发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伴随着琉翠的惊叫声,戚卓终于无暇顾及戚夫人,连忙唤来了大夫。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墙头上,竟躬身蹲着个蒙着面的少年,此刻正神色不明地看着这一切。 见这一场哄乱终于收场,他避开戚府耳目翻出墙去。 清晨的街道,已有三三两两早起的百姓。 他取下面巾,露出的是一张十三四岁的脸,沾了汗水的碎发散乱着贴在额前,一双眼睛清透明亮。 他信步跳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