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我,便是欲,你怕我取众生之力,凌驾于你之上,放不下神石御世的地位,便是贪,你以神之名,行杀戮事,设修灵局,以天下苍生为刍狗。天谕,你早已不是神了。” 天谕的声音,始终没有波澜情感,冷冰冰答:[你因神所生。也当因神而灭] 天谕话音刚落,耿辞就感觉到周遭的神力忽然凌厉,左右乱窜,似乎是忽然多出一位神,让这些神力骤然混乱,不知该听凭哪方驱使似的。 南觅张手结印,金黄色的光线始终环绕于她的左右,一张看看不出什么图案的结界忽然飞向耿辞,在他面前落定,还没等耿辞开口,南觅忽然道:“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 耿辞点点头,稍微安心,两神交战,确不是他一个凡人可以掺和的。 但他的心还是乱了,于他而言,那不是神,是他的妻子。 神石没有具象身体,但帝释天终究还是它的地盘,金光化刃,几乎从四面八方横砍竖劈,尽管耿辞如今的修为已近半神,也看得眼花缭乱,勉强看个大概。 原来真正的截杀是这样的,天谕几乎没有任何战术,出手也不讲任何章程,只是一味的将帝释天以及自己身上的神力化作利刃,既不想消耗南觅的体力,也没有想要攻击她的弱处,只是单纯的取其命门。 最让耿辞震惊的并非如此,只是他不知道南觅居然强到了这个地步,她穿的本就利索,发丝盘成发髻,未着钗环,眸色闪着金光。 天谕这样不讲规律的攻击她却都能尽数躲开,上下翻飞身如鬼魅。 极快,甚至还能在这样的情形下化光为刃反击,她神色极认真,那些攻击有些其实并不能伤她,但是她还是认真对待每一道光刃来袭,数不清对了多少回合,她竟丝毫未伤。 耿辞知道,南觅做的是对的,天谕早已经无形无体,不会累不会疼,而相比之下南觅乃是凡胎,会累会伤还会流血会分神,一开始便处在下风,南觅更不能分出多余的精力去照看身上的伤。 虽然看起来一时难分上下,但耿辞看得出来,南觅有点累了,虽然不过是微毫的差别,但更次还是察觉到,她的动作开始慢了。 果然南觅反击的次数越来越多,并且同样打向四面八方,她是想找到天谕的致命点,但这样强度的攻击,极快的消耗了她的体力。 她忽然落地,伸手设了暂时抵挡天谕的结界,然后道耿辞跟前:“你出去。” “你说什么?”耿辞长眉皱起。 “我们踏进的结界里面,都是天谕,他根本没有具象,没法真的打到他,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你要怎么做。” “你在这会伤到你,”南觅在他嘴唇上匆匆印下一个吻:“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然后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出结界了。 霎时间,南觅腾空而起,耿辞才看出她正在将神力收回。 果然,向南觅飞来的光刃渐渐减少,耿辞一面松了口气,一面又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神石任她收拾,太简单了。 没过一炷香,神力已经殆尽,南觅却始终挂在天上。 是挂,毫无生机似的,耿辞心里一慌,踏进了结界。 南觅倏地睁眼,唇边勾起一抹笑,似笑非笑,看着耿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淡漠,忽然毫无先兆的对耿辞出手,耿辞惊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的向后躲。 慌乱间,只能出手去挡南觅,既不敢伤她,又不敢真的承受她的攻击。 他又看了一眼南觅,对上那双与往日并无二致的桃花眼,想起刚才南觅说的话,然后忽然回过神,从牙缝里哼出一句:“你是天谕?” 南觅冷冷开口:“凡人,也妄想觊觎神?” “你算哪门子神..”耿辞被击中左肩,他立刻用咒诀封住伤口止血,没过一会,他觉得自己肋骨似乎也断了,南觅嘴角淡淡的笑始终在,他忍不住喊:“南觅,你醒醒!” 他连连退败:“南觅,你说过...会记得..我!南觅!” 南觅嘴角的笑似乎更深了,没过多久,耿辞这个半神,已经彻底没了反击之力,南觅微微一抬手,隔空就把耿辞提起来,他飘荡在半空,几乎窒息。 南觅微微歪了歪头看他,嘴角的笑敛去,似乎在回忆,手上的这个东西是什么。那神色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耿辞忽然在身体里找到一道封印,出于本能他几乎一下就解开了,出手时南觅离他很近。 南觅的手掌被刺穿了,鲜血滴在地上,没一会开出一朵花。 神啊,即便是血,都是生机。 南觅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半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