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盒里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吾妻亲启。 南觅看到时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红着脸屏退左右,常喜正在清点最近陆陆续续收到的贺礼,瞥一眼公主,这才含笑退下了。 吾妻亲启,见字如面。婚期将至,寻然却愈发念殿下至极,乃至夜不能寐,思及嫁娶之礼,每每念之,皆是殿下却扇之倾城之貌。特寻数匹喜锦,亲绣扇面,手艺不精甚,故而毁布半匹,夫心甚痛。然不负夜夜钻研,虽不及吾妻绣工之万一,还望海涵。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南觅眼角弯弯,搁下信,拿起那柄驸马爷钻研了数夜的扇子。 针脚算不得平整,绣法虽是精巧的双面绣,却不够细致。但是,很喜欢。 原本以为,马上要大婚了,会紧张的睡不着,没想到这一夜反而睡得极其安稳,第二天一早还是被常喜叫醒的。 “殿下大婚都睡得这么好?”常喜伺候南觅简单梳洗,忍不住笑她。 束发之前要有母亲梳头的,三梳送女,只是南觅没有母亲,就连个贴身的奶嬷嬷也没有,这一环节本就取缔了,没想到神君却来了。 “吾来的不算晚吧,”神君拿起玉梳,一下下的给南觅梳头:“觅儿,今日爹爹会一直陪你。” 原本也没什么,听说耿辞的驸马府就在水漓宫边上,只要想回宫随时都可以,也许是气氛使然,南觅居然有点想哭,于是点头:“知道了,爹爹。” 常喜和宫里的老嬷嬷将发髻梳好,老嬷嬷泪眼婆娑道:“平日见殿下都是小姑娘的发式,如今这样新妇的发式,更称的温婉,殿下..长大了。” 南觅伸手去拉嬷嬷的手,安慰的点点头,冲她笑。 其实这并不是第一次梳妇人的发式,以前也梳过一会,耿辞给她梳的,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为了他。 吴掌事亲自捧来了凤冠,为公主佩戴。 点翠九翚四凤冠,珍珠缀于期间,冠间由玉髓打磨而成的浑圆玉珠缀于中间,阳光透过窗撒进来,玉珠流光溢彩,小公主轻描眉眼,眉间饰有珍珠花钿,轻点口脂,胭扫脸颊。 盛掌事将婚服拿来,亲自为公主更衣。 以白色为底色,海蓝色的海波图腾由混了金线的绣线缝制缀于裙底领口以及袖口,广袖几乎垂于双膝,袖口处另点缀珍珠无数,裙摆的图腾一路延伸,在身后连接至后领口,身前是海蓝色坠珠霞帔,间以鹅黄色图样与海蓝色交相辉映。 微微挺立的衣领簇着小公主纤长的脖颈,神君和圣殿下在外殿等候,回眸时,惜时的小公主今已娉婷。 耿辞一大早被宫里的嬷嬷安排着套上了红色常服,佩玉带,骑上了雨后,雨后通身雪白,脖颈上被坠上红色绸花,竟然意外的喜庆。 楚羌愈和钟楣另骑两匹马一左一右跟着,钟楣揉了揉因为早起发闷的太阳穴:“我说,咱们俩这岁数还在这折腾什么?” 楚羌愈捏着一把折扇,心不在焉道:“嗐,权当给儿孙辈接亲...” 耿辞回头看了一眼楚羌愈。 楚羌愈立马改口:“忘年交,咱们也算是忘年交了,也没什么。” 言毕,耿辞收回目光,楚羌愈松了口气看向钟楣:这小子脾气有点大,忍着点。 钟楣点点头,投来目光:主要是打不过。 楚羌愈:有理。 赤幡殿难得有喜事,阿陌领着赤幡殿的执幡人们换了红袍,耿辞看到的时候,眼角的青筋差点蹦出来。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铺满了多半条主街。 范觉觉混迹在阿陌身侧:“都说十里红妆,原是这般景象。” 楚羌愈耳力好,老远听见道:“今日这场景,许多年后又是一桩佳话。” “也好,不让咱们耿驸马白白入赘...”钟楣嘴贱,又收了一记眼刀,改口道:“白白经受如此多的考验。”到了水漓宫宫门,众人翻身下马。 由内官引着,到合欢殿殿内换婚服。 婚服一拿出来,耿辞先愣了一下。 以白色做底色的广袖婚服,捻金线混以朱砂红线在领口袖口和衣摆处绣以图腾无数,腰带是鸽血玉,像是火红鸽血与牛乳相融,一块鸽血石便是半座城池,耿辞是知道的。与之相配鸽血玉冠。 那婚服上的图腾,他见过,以前有幸参加过一次民间的火族婚礼,那是火族喜服上的图腾。 “驸马爷,您稍等。”内官给他换了衣裳,束起头发,却未戴冠。 没过一会,殿门口呼呼啦啦跪了一片,神君到了。 耿辞惊了一下,然后跪地行礼,还没跪下,就被神君扯住:“不必跪了,一会误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