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漓宫的星辰虽美,终究中规中矩了些,不及殇州的浩瀚,不及瀚州的缥缈,也不及青州的雅致。”然后行了个礼:“臣退下了。” 留下南修一个人盯着耿辞的背影发呆。 他忽然发现,耿辞不一样了,以前他觉得耿辞是个杀人机器,没有感情,只知道杀人,如果不是给神君效力,兴许会成为无恶不作的恶人。 结果耿辞跟着南觅去了一趟涂山,就变了个人似的,胸中自有丘壑,心里怀有大义。 恍然间发现,原来自己以前看他,过于片面,耿辞本就是个知现实,在现实中谋求不可能,知世故,而不愿刻意世故的人。 不知是不是神君下令整改关于火族人的诸项政令,导致九州各位属王都忙碌的紧,公主生辰,各州来朝贺的使臣也是近日才进神都。 而今眼看着生辰宴在即,终于安排妥当。 查看名单时,南修心说完了。 他一路行至南觅的寝宫,南觅正在挑晚上宴会的宫裳,看到南修来了,南觅笑道:“哥哥,快来帮我看看,我戴哪支发簪的好。” 南修随意看了一眼,挥手让那些宫人退去了:“觅儿,今年你已经十九岁了吧?” 南觅一头雾水点了点头。 “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闻言,南觅先是一愣,然后脸一红:“哥哥...你说这个干什么?” “你同哥哥说明白,你和耿辞...” 他话还没说完,南觅已经别过脸打断他:“嗯...哥哥,你出去吧,我忽然想到有一只母亲留给我的发簪,我去找找。”言毕,她红着脸逃也似的走了。 南修叹了一口气,心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各州使臣一一入席,朝中大臣也接连到场了,耿辞如今官复原职,身份更胜从前,就坐在南修的下位。虽然诏令还没下达九州。 但那些嗅到风声的已经先来敬酒了,平日里耿辞性子冷,能挡的酒基本都挡了,今日难得心情好,就着几句应酬话喝了几杯。 借着酒劲,耿辞端起酒杯竟给南修敬了杯酒。 即便是敬酒,耿殿主也话极少:“殿下,敬你。” 南修先是一愣,然后举杯,一饮而下:“我这是几辈子修来的殊荣啊?” “那日从神君处出来,臣同殿下说了很多浑话,还请莫要见怪。” “哦...就你编排我们水漓宫星星的事?”南修笑道:“原谅你了,耿寻然,你自打涂山回来以后,变了很多啊?这涂山当真有仙女不成?” “嗯,是有仙女,不过,不是在涂山。”耿辞呢喃了一句,弯弯唇笑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忽然发现这次各州来的使臣都是清一色的青年才俊。 正好公主来了,宫人长长的通报声在殿中想起,游走在桌间相互敬酒的臣子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待公主。 南觅身穿深调鹅黄的宫裳,坠珠图腾在裙摆袖口绘以图腾无数,配以海蓝色流光的霞帔,外头加了一层若隐若现的流光纱外衣,乌丝尽数束在头顶,发间配着海波纹路的发簪,额间是蓝色花钿。 小公主天生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就已经是绝代之色,朱唇带着一抹温暖的弧度,美的让人错不开眼。 她行至南修身侧,先是规规矩矩给南修行了礼 ,然后轻轻冲群臣点点头:“众卿起来吧。” 没过一会,神君来了,宴正式开始了。 仍旧是使臣接二连三的前来献礼,南觅都一一受了。而且像是约好了似的,近年来献礼的位高权重,不是世子就是将军。 南觅寻思可能是如今自己通神了,各州为表重视,换了一批人也是应该的。 一场宴下来,南觅已经累的打不起精神了。 回宫的路上,远远瞧见一道身影,她神色微动,退了左右宫人,提起裙摆,疾步走过去:“耿辞。” 耿辞正在发愣,听到南觅的声音,这才回过神笑了:“公主,”他抬起手,又落下,递过去一方帕子:“擦擦汗,夜里凉。” 南觅向他靠近一步:“我已经不是弱骨了,轻易不会生病的。” 耿辞笑着点头,收了帕子。 “今日我生辰,你还没送我礼物呢?”南觅自顾自说下去:“我向父王要了生辰礼,是明日去大泽边钓鱼,耿辞,你陪我去吧,就算是你给我的生辰礼,行么?” “好,”耿辞点点头,神色说不出的温柔:“明日臣来接公主。” “耿辞,你什么时候生辰?” “臣是孤儿,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