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 前些日子,赤幡殿的容月一众人回神都复命,唯独不见耿陌,神君似乎是懒得计较,也没追问细情。 耿辞一路策马扬鞭,赶到临水郡同楚羌愈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数日后了。 临水郡有一医庐,医庐主就是楚羌愈,常年义诊。 今日医庐早早就关门了,耿辞到的时候,楚羌愈正等在门口,手里提着半只烧鸡。 见到耿辞,他挑了一下眉:“快来,要不是为了等你,我这鸡早就...” 他话还没说完,耿陌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来了,顺便撞掉了楚羌愈手里的鸡。 阿陌一把搂住耿辞的腰,撞进他怀里:“老大!我好想你啊啊啊....” 他哭的实在是太大声了,楚羌愈暴跳如雷的提着那半只脏了的鸡,转身进厨房洗去了。 耿辞拍了拍他:“行了,抬头让我看看。” 直到看到那双圆乎乎的眼睛又重新炯炯有神,耿辞才彻底放心下来:“走吧,进去。” 阿陌抹了抹眼泪,跟上了耿辞。 楚羌愈把水淋淋的鸡又重新下锅热了一次,重新端回桌上,又打了一壶黄酒。 阿陌正眼泪汪汪的瞧着耿辞,耿辞瞥了他一眼:“如今你修习火灵术了?” 阿陌点点头:“楚先生说,我底子好,修火灵术不算晚。” “嗯,楚先生说得对,”耿辞点点头,就这楚羌愈递过来的酒碗,喝了一口:“你就在临水郡跟着楚先生,要听先生的话。” 一听耿辞这样说,阿陌都傻了:“老大,你...你不带我走?” 耿辞没吱声。 阿陌憋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嫌我现在没用了?” 耿辞这才抬眼看他。 医庐外头的小商小贩在叫卖,就连空气中都是烟火气,长时间的静默差点憋死楚羌愈。 “你小子是不是傻,平时的聪明劲呢?”楚羌愈受不了了,赶紧打断这尴尬的气息:“你老大如今泥菩萨过河,带你回去干嘛?添乱?” 这些阿陌当然知道,只是...他想陪在耿辞身边,尤其是他最难的时候。 耿辞灌了一口酒,然后同楚羌愈道:“有人托我给你带话。” “弈重燃?你们见了?” 似乎这世间的人和事都躲不过楚羌愈这双眼睛似的,耿辞点头:“他要见你。” “嗐,没什么好见的。” “给你看样东西。”耿辞将弈重燃的那本火族人改革递给他。 只是随便翻了翻,楚羌愈就放在一边了:“怎么?南氏那些老家伙,当真愿意放火族人一条生路?” “这是弈重燃愿意投降的条件,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如今青州的战事是什么状况。” 闻言,楚羌愈端着酒碗的手一抖,差点将黄酒撒出来。 不知是酒灌得太猛了,还是怎么,他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瞧他那样子,像是要连同肺子一起咳出来似的,吓得阿陌都顾不得自己那点委屈,连忙去给他拍背。 好不容易不咳了,楚羌愈哑着嗓子问:“还有呢?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只要南氏答应他的条件,但死无妨,没了弈氏,火族人没有反的理由。” 久久的静默以后,楚羌愈忽然笑起来,笑得把自己都蜷缩在一起,一时又分不出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最后楚羌愈借着那点难能可贵的浓烈情绪,将那一壶黄酒都喝了,平时他的酒量就不好,这一下彻底来了个不省人事。 两位耿先生把楚羌愈安置回房,默契的翻墙上瓦。 阿陌掏出在厨房顺的黄酒递过去:“老大。” 耿辞接过,顺势坐在房脊上,灌了一口酒。 “神都的事,我都听说了。”阿陌先开了话匣子。 “嗯,在楚羌愈身边,你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 “楚先生到底是什么人?”阿陌满腹狐疑这么久,终于可以问出这个问题了。 天上的月亮半亮不亮的挂在天上,耿辞目光缥缈的瞧着月亮:“前朝毒医。” 弈氏当政时,有位三朝帝师,名唤楚明,楚明的独子楚羌愈是个医痴,无论是远古偏方还是海外毒术,他都精通。 楚明死后,弈氏的最后一位贤君也死了。 然后就迎来了九州极为黑暗的时代——弈氏的亡国之君弈穹登位掌权。 弈穹继位二年,楚羌愈被召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