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道:“投降后,紫硝军可以由你们自由支配,这些年与我有合作的官员名单,我也可以给你们。” “条件是?” 弈重燃伸手从范觉觉手里接过一个小册子,递过去:“如果南氏能做到这些。” 耿辞把那本册子打开,里面竟规规矩矩写着关于火族人的改革之法。 第一,火族人可正常通过科举进入仕途。 第二,火族人通过任何州郡关卡,不得有多于其他族的审查。 第三,火族人可自由经商,不可加重审查程序。 第四,火族人的耕地不可随意剥夺。 第五,火族人可进当地学堂读书识字。 第六,火族人可正常进行买卖交易,不受多于他族的审查监督。 第七,火族人可自由参军。 第八,火族人可自由与人婚配,不得由府衙宗族以火族身份阻止。 耿辞颇有些诧异的抬眼看弈重燃:“这是?” “若南氏能答应这些,我可以一死,弈氏没了,火族人没理由再反了。”弈重燃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说的并非他自己的生死似的。 “还有别的条件么?” “没有了,”他将茶递到嘴边,尝了一口就放下了:“还有一个私人的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 耿辞挑眉:“我?” “嗯,”他点点头,那双眼眸愈发明朗:“我还想再见一次楚羌愈,若有机会,你向他转达吧,若他愿意,自然能找到我。” “楚羌愈,是你什么人?” 弈重燃歪歪头,忽然笑了:“是我的恩师。” 耿辞不由得讶然:都说楚羌愈是帝师,没想到在他叛出弈氏之前,教导的竟是弈重燃。 弈重燃脸上的笑意散去,起身道:“多谢,就此别过。” “等等,若是,南氏不答应呢?” 弈重燃默了半晌,道:“那我们便负隅顽抗,杀尽北三郡所有异我族人。”少年还没完全成熟起来的嗓音里,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以及淬到骨子里的阴毒。 “殿下,”耿辞也站起来,拱手道:“我有一事,请教殿下。” 可能是许久没有人如此称呼他了,弈重燃顿了一下,然后道:“说。” “我护送公主去往涂山时,在崇安郡,公主身边的侍女遇害,可是殿下所为么?” “那个叫乐多的水族人?”弈重燃摇摇头:“也是个可怜人,是定远王派人动的手。” 耿辞点了点头,弈重燃又跟着范觉觉走了。没有骑马,也没有乘车,就那么一步步地走,越走越远。 万星繁眼眸低垂着:“原来是我爹杀了乐多,怪不得我怎么查都查不到。” 耿辞没有接这个话头,翻身上马,万星繁也跟上了。 回到幽定郡的驻扎地,耿辞就去见了南修。 自打看了那本关于火族的改革之法,南修的眉头就始终皱着。 最后还是耿辞打破僵局:“万将军,你在九州游历过,火族人的境遇如何?” 万星繁叹了口气:“只比弈重燃所形容的更惨。那些火族人有些人一出生就衣不蔽体,就连讨饭,也比其他各族人讨到的少很多。对火族人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在人们心里了...” 他余光瞥到耿辞,悻悻闭了嘴:“寻然,我不是...” 耿辞及时打断:“无妨,事实如此,早些年北三州火族叛贼四起,就有很多火族人从前都是良民,连弈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给口吃的,就能冲锋上阵,我亲眼见过。” 听他这么说,南修瞥了他一眼,知道你还问万星繁?这事我还能怀疑你扯谎不成?莫名其妙... 没理会南修眼里的别扭,耿辞问道:“这事,怎么办?还打么?” 南修憋了半天:“不打了,传信给神都,请神君裁决吧。” 立在一边的万星繁咂咂嘴,得,这球还是踢回神君那里了。 等待神都的回信这段时日,南修命大军帮着百姓修缮战后的房屋,统计受损情况,一时间,竟有些大战结束的意思。 也许正是因此,万星繁老有一种感觉:无论如何,神都的消息都不该是否定的。 在南修身边瞧了数日,耿辞发现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这种抚恤民心的细致活,万星繁比他干的得心应手多了。 他便同南修告了假,美其名曰,旧地重游,拜访故友。 其实南修心知肚明,什么拜访故友,还不是去找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