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耿辞坐在她对面,同桌的还有乐多和一个炙帆殿的持幡人。 持幡人,就是炙帆殿的军士称呼,直属于耿辞手下,分为一到十二等,这一次出门,自然是一等持幡人。 那小子是个半大的少年,穿了一身墨色长袍,像是炙帆殿的统一装扮似的,都是利利索索的箭袖,利利索索的束发,随时要进入战斗的样子。 少年生了一双笑眼,还没说话,眼睛就挽了一汪笑意,往南觅身上瞄,忌惮着南觅的身份,不敢开口。 南觅被瞅的难受,扁扁嘴,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耿辞横一眼那少年,他才老实些。 船上的侍从端上来几盘生鱼片,南觅皱皱眉没要,乐多也没要,倒是那个眉眼含笑的少年乐呵呵的尝了,直点头,和耿辞推荐:“老大,你尝尝。” 耿辞摇摇头,那少年却夹了一片塞到耿辞碗里,似乎是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冒犯,少年讪笑了一声咂咂舌又道:“老大...真的挺好吃的。” 耿辞看他一眼:“我不吃生的。” 没等那少年颤颤巍巍的将那片鱼肉夹回来,南觅手一抖,手里的筷子啪嗒两声,落在了地上。 耿辞那一句“我不吃生的”,又勾得她想起乐多讲的那个故事,她似乎已经想象到耿辞用火灵术烤了那下属的情形,顿时食欲全无。 就是一边的乐多也跟着抖了抖。 耿辞闻声望过去,冲那少年道:“阿陌,去拿双新筷子。” 南觅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吃好了。” 耿辞看一眼那碗里没怎么动的饭,没再开口。 倒是那名唤阿陌的少年,像是终于寻得了话头,兴致勃勃的道:“公...”他想起耿辞吩咐,外人多时要称小姐,连忙改了口:“小姐,您怎么吃的这么少啊,夜里会饿的。” 南觅见他笑得亲人,和一边面无表情的耿辞形成鲜明的对比,左右吃不下饭,于是和他闲聊道:“我...我不怎么饿,你,叫什么名字?” 阿陌听到公主问话,一时更是眉飞色舞:“我叫耿陌,您叫我阿陌就成。” 南觅一愣,下意识问道:“你也姓耿?”刚说完,旋即她又下意识看了一眼耿辞,见他没什么异样,心里才安定下来。 耿陌回道:“我是被老大捡回殿里的,是老大给我取的名。” 南觅点头,看着他确实是个半大的孩子,算算年岁,耿辞那时也是十几岁的样子,一时想象不到十几岁的耿辞抱着一个婴儿的样子。 耿陌见南觅不说话,又自顾自开口:“之前小姐一直在马车上,也没机会和您说话,我都要憋死了。” 南觅端详他一眼,他生的活泼可爱,又天生爱笑,且南觅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是比她大的,就是乐多也要大她一岁。 还没人比她小,这让她顿时觉得耿陌像个小弟弟一样,于是也乐意同他说话:“你同伴那样多,怎会没人说话?” 耿陌眉头一皱,似乎是心烦的不行:“我们殿里的人,都依样,”他看一眼耿辞,压低声音,“依样学样,闷得很。” 南觅一副了然,也忍不住瞄了一眼耿辞,他正面无表情的吃饭,突然目光扫过来,与南觅的目光在半空中接壤,南觅刹时手脚一凉,别过目光。 耿辞又看了一眼耿陌,耿陌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南觅虽然早早停箸不食,但碍于在众人眼里她也不过是搭顺风车的一位平民小姐,自然不好擅自离席。 于是只好愣愣的坐在那摆弄自己白嫩的手指。 耿辞看她一眼,转身向使臣行了一礼:“大人,我们吃完了,若没有旁的吩咐,就不打扰各位大人用饭了,各位吃的尽兴。”于是起身,旁边那桌的五个执幡人一愣,只好阁下筷子,一同起身。 南觅一愣,连忙一同起身,乐多也跟着站起来,耿陌胡乱往嘴里塞了一口生鱼片,满脸疑惑的站起身,看耿辞。 使臣哪敢说别的,连忙道:“公子小姐休息吧,我们行船大概要三五日,有事改日再说。” 耿辞点头,便离开了用餐的大殿,按规格,这船是多有逾距的。 但是各州皆有其潜规律,能做使臣来献礼,定是青州有头有脸又未居要位的富臣。耿辞不是来查贪腐的,他也懒得管这闲事。 这使臣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一路的规格都多有逾距,但是没想到耿辞会直接跟着车队一起北上,一开始得此消息也是很怕了一阵子,还将车马连忙换了合规矩的制式。 但这船已然来不及更换,只好壮着胆子想好托词,若是耿辞问起来,便说是怕委屈了公主,才换了制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