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落进这栖凤楼时,便见着那些个儿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左拥右抱着三两舞娘,一边喝酒一边安抚舞娘:
“小娘子,来,让爷亲一个、小娘子你这小脸蛋儿又变美了不少啊,快让爷好生瞧瞧……”
酥落回顾了一番,甚觉有趣,与天穆靠得近些,抬手搭在天穆肩上,一手轻挑天穆下巴:
“这位小娘子,好生俊俏哪!让爷好生疼疼你吧!”
说着便要亲天穆的脸。
天穆喝了一口烈酒尽数喷了出来,尽显惊讶之色,那正在跳舞的舞娘嘴角勾起一弯月牙,却始终未敢扰了酥落雅兴。
为满足酥落的好奇心,天穆一脸娇羞状配合道:
“公子好生讨厌,一上来便要亲人家,且先把奴家心捂热可好?”
“甚好,小娘子要叫爷如何做才能捂热你的心呢?”
酥落将天穆揽入怀中,正准备好生模仿一番,却是手下一滑,整个人扑了下去。
那粉红小嘴正印在天穆绯红的脸颊上,舞娘半袖薄纱掩面偷笑:
“原来二殿下竟喜欢男子,难怪平日里来奴家这里只喝酒,眼里都没正眼瞧过奴家呢!”
酥落与天穆皆是双目瞠得圆溜溜,像被施了咒术一般,酥落的两片粉红唇在天穆脸上一动不动。
“天穆二殿下真是好雅兴,竟将我白玉山清修之地首席大弟子带至这污秽不堪之地!”
北挽一袭碧青色长衫悠悠然自楼顶飘落,头顶乌黑长发自玉冠中一泻而下。
眉宇间却是一片深沉阴冷之色,双目中一片熊熊火焰正在燃烧。
舞娘见势尖叫声穿透几人耳膜,便是一个踉跄横穿出厢房包间。
天穆如受惊的野马,一个翻腾间坐了个端正笔直。
酥落一脸贱兮兮、笑盈盈瞅着北挽:
“北挽,好巧啊,你莫不是嫌魔域王宫无趣得紧,故而也来此找乐子的?”
“找乐子?酥落,看来是为师平时里对你太过放纵。”
北挽咬牙切齿狠狠瞪了酥落一眼。
酥落满目无辜,不知北挽何时对自己放纵过。
正欲询问一番,北挽继而又是一副森冷莫测神态转向天穆,眼中熊熊火焰并未随着森冷的面容消散,而是越演越烈:
“莫非天穆二殿下是觉着王宫太过无趣,才引了我弟子来此找乐子?若觉王宫无趣,那本尊这便禀了魔王,让二殿下去守着岩浆中的魔煞之气如何?”
天穆现下已是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对着北挽便是一阵磕头如捣蒜、恳切央求:
“请尊上恕罪,天穆……天穆是想着酥落小弟对外界太过懵懂,这才拉着他来此见识一番,不曾想……不曾想这烟花之地竟如此合酥落小弟胃口……”
“住口,本尊竟不知魔王天煞这般的严父竟教出你这般……”
呼……
北挽双眸微阖,急切又绵长长吐了一口气,那喉咙处似有根尖刺扎进;扎了个悲痛万分方才吐了一句:
“罢了!酥落即刻随本尊回九霄阁,至于天穆就交予魔王定夺吧,说着便卷了酥落消失在天穆眼前。
天穆痛苦难掩连连哀求:
“尊上饶命,尊上天穆知错了,天穆不敢了,”
霎时间,一条泛着金光的绳索捆了天穆横冲出栖凤楼向魔域王宫飞去。
魔域王宫煞罗殿内,天穆被一附灵索捆住跪在殿宇中央,大殿上空一传音符飘过,一冰凉卓绝之音响彻整个殿宇:
“天煞,你儿今日携本尊首席大弟子潜入那污秽不堪之地,本尊且给你十日期限,十日内给本尊一个满意地交代。”
大殿上方,雕刻着精美绝伦的曼陀罗花的御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一双冰冷锐利的瞳孔怒瞪下方的天穆:
“逆子,本以为你已改了你那恶浊本性,如若今日不是被神尊逮了个正着,你要蒙骗吾至何时?”
天煞抬首望向殿宇上空,冷傲狠绝之色尽显:
“神尊,不待十日,天煞今日便可交代分明,天煞这就罚这逆子去地极冰窟受刑百日。”
语毕一拂袖,一团黑烟笼罩、天旋地转、寒风刺骨间天穆还未来得及央求父王恕罪,便已置身于地极冰窟中。
地极冰窟四季冰雪交融,四方冰柱悬壁上空常年有六瓣雪花飘落,若不是冰寒彻骨至极,这地极冰窟倒到称得上是魔域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