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看柳大东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柳大东拒绝让柳明月去外地上学,除了他自己担心女儿一走就不管他了外,也有许多村里人的撺掇来着。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身边的人一飞冲天,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熟悉的人越过越好。 所以当柳明月即将成为脱离村子的名牌大学生、成为这个山沟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时,就有许多嫉妒羡慕恨的人,跑到柳大东面前怂恿来了。 他们说柳明月以后有本事了,肯定就看不起柳大东了。又是说柳明月跑得远了,以后就在外面安家不回来了。还说柳明月就是不想照顾柳大东了,所以才故意选了个那么远的学校之类的。 柳大东本身就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再加上他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一听这些话哪里还了得,立马就急匆匆地回来恐吓女儿,想要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样,把女儿紧紧捏在自己手里。 而他,也确实成功过一回了。 不过明月对他没有感情,更没有任何期待,看待事物就更能看清本质,说话也就更加一针见血了。 “没事爸,我都听你的,就是在附近读书肯定没有那些优待,以后就要辛苦你多累些了哦。”明月故意作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说着,转过身后还嘟囔了一句:“不过名牌大学就是要好些啊,以后工作工资都要高很多,能挣很多钱给你打麻将呢。不然为啥繁荣哥哥没考起好大学,三爸还花钱送他去重读呢。” 明月口中的三爸是柳大东的三哥柳大北,也是在柳大东面前说明月坏话最多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柳大北的儿子柳繁荣。 柳繁荣从小到大念书都比不上柳明月,没少被村里人跟柳明月做比较,惹得柳大北对这个侄女很不满,觉得是她把儿子的慧根偷走了,就一直将她视为眼中钉,平日里就没少在背后嚼舌根子。 柳大东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是哈,读好学校是肯定有用的,我要再好好想一哈。” 女儿说得也有道理,村里人说得也有道理,他得好好想想,啷个做才能对他更好。 明月耸了耸肩,也不逼他做决定:“那你慢慢想嘛,我去河边洗衣服去了哦。” 柳大东摆摆手没说话,还沉浸在如何抉择中。 明月将堆在蛇皮口袋上的一大堆衣服,全都给硬塞进桶里,就提着桶拿了洗衣粉就出门去了。 柳家村很穷困,全村人都靠着地里那点子农作物过活。路是下雨天就没法走的泥巴路,房子也都是泥巴墙瓦片房,也就只有早些年就出去打工的六叔家里条件好一些,修起了两层的红砖小楼房,成为了村里独特的风景。 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沾亲带故,一路走来,不停地有人向明月打招呼: “月娃,你去河边洗衣服啊?你能干哦,听说都考起名牌大学了哦,你屋里祖宗坟龛埋好了的,硬是给我们村都长脸了哦。” “以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以后在外头发达了,你莫忘了我这个老辈子哈。” “我就晓得月娃最得行了,一看就是个当官的面相,你老汉有福喽。” “是啊……” 人都是现实的,以前背地里还骂过柳明月命硬,出生就克死亲妈的婶娘叔伯,自打柳明月考上名牌大学的事情传出去后,都对她笑得亲切极了。 明月学着原主腼腆地笑着,柔声细语地一一回应。 这些村民脸上的笑就更加真切了些,都觉得她是个老实人,没有因为考上好学校就看不起大家了。 当然从小看柳明月可怜照顾过她,现在真心实意恭喜她的村民也很多。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有黑有白,有恶有善。 明月在河边望了一圈,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她眉头轻轻地挑了挑,提着桶朝着秀婶娘走去。 这位被柳明月称之为秀婶娘的中年女人,表面上和其他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也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她有一个很特殊的身份,是这个村子村长的媳妇儿。 在柳家村这样的地方,村长拥有着很大的话语权。平日里不管是做什么大事情,都需要村长牵头和认同才行。 柳大东这个人实在是太容易摇摆不定了,所以明月早就把主意打在了村长的头上。 只要村长站在她这一边,那么柳大东就是有再多的不愿意,那都得收起来,除非他以后不打算在柳家村过日子了,毕竟村里可是买包肥料,都要经过村长的手的。 至于怎么说服村长? 明月微微扬眉,这世上能说动别人帮自己的,就只有两个字:利益。 “秀婶娘,我来跟你打个挤。”明月将桶提到秀婶娘的旁边,笑着说道。 秀婶娘一看是她,连忙把自己手中的衣服拉过来一些,脸上露出了笑:“来嘛来嘛,我这里位置这么宽,你来洗就是了。” 明月就势蹲在她旁边,一边把桶里的衣服拿出来,一边闲话家常:“秀婶娘,俊豪是不是要读高三了啊?我那里还有几套笔记,你要是不嫌弃,我拿给他哇?” 俊豪是村长的儿子,就比明月小两岁。 秀婶娘的眼里闪过惊喜,忙不慌地点头:“嫌弃啥子哦嫌弃,他要是能学到你半分,有你半点能干,我都得给他祖宗烧高香了。” 明月摇了摇头,倏地叹息一声:“哎,我要是有像超叔和你这么好的爸妈,我也想给祖宗烧高香了……” 才说到这里,明月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连忙住了嘴。 秀婶娘想起她那个不靠谱的爸,顿时就有些怜惜地看着她:“哎呀,说那些做啥子,你都是我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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