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行,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我就马上喝农药,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外头的人,都晓得你为了上名牌大学逼死老汉儿,我看你以后还啷个混得下去?” 上一秒明月看着手中的药剂闭了眼,下一秒耳边响起一道怒气冲冲的男高音。 眨了眨眼睛,明月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入眼的是泥巴地、泥巴墙、一张有些年头的方桌子和两张木板凳,以及手里捏着百草枯农药瓶子,瞪着眼面目格外狰狞,看起来就极为不好相处的中年汉子。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原主的记忆已经在明月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原主名叫柳明月,她这一生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听话。 听话照顾父亲,听话放弃名牌大学,听话嫁给相亲对象,听话生了两个儿子,听话在两个儿子家轮流当牛做马,听话在孙子们都长大后回到老家独自生活,最后摔死在了老屋里,臭了两个星期才被人发现。 然而她的听话并没有得到大伙儿的满意,父亲责怪她读了大学也没什么用,丈夫嘲笑她大学生还不是得和他这个初中没毕业的结婚,儿子抱怨她怎么不能像其他人的母亲那么有钱。 可是难道不是他们一次次的伸手阻拦,才让她变得这么平庸无能的么? 死后回想起这一生,柳明月才突然反应过来,她的人生就像是别人捏在手中的傀儡,先后被父亲、丈夫、儿子左右,竟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主。 柳明月有了不甘,于是有了明月现在走的这一遭。 飞霜的机械音一字一顿地说出柳明月的愿望:[她不想再被人推着走,她要好好的念书,以后让柳家村、让无数个像柳家村一样的地方变好。] 是的,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委屈和坎坷不平,柳明月依旧是想着要让其他人过得更好。 明月心里不禁叹息一声:真是个傻孩子啊! 明月来得巧,恰好就是父亲柳大东逼迫柳明月放弃名牌大学,必须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时候。 看向面前激动的中年汉子,明月顿了顿,才柔声安抚道:“爸,你先别激动,还要段时间我才会去学校报到,我们还可以再好好商量。” 柳大东听了这话,嘴唇都颤抖了起来,高吼着质问:“我啷个不激动,啊?那啥子大学那么远,你去了我啷个办?你刚生出来你妈就走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要老汉儿了是不是?” 他说什么辛辛苦苦,难道辛苦的不是原主么? 从有记忆起,原主就得照顾仍旧是巨婴的父亲,还没灶台高就要踩着板凳做饭洗碗,哪怕是在隔壁村小上学了,每天都得跑十二里路回来给父亲做饭洗衣服,否则就要被说没良心,白养她了。 可原主依旧是无怨无悔,从来没有反驳过父亲一句。 而且原主身为S省理科状元,明明所有的高等院校都任她选择,各种招生办的老师们都想要把她招揽进校,可她偏偏选了农学最为出名的N省农业大学,目的就是为了以后学成归来造福乡里。然而她没有那个机会,也没有人给她那个机会。 想到这,明月语气淡了淡:“我只是去上学,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柳大东看她这态度,心里就像是浇了一瓢油,火气噌地一下子就上来了。 “反正我就是不准你去,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喝农药。”柳大东故意把农药瓶子扭开吓明月,还一脸愤愤地说:“在哪里上学不是上学,你跑那么远做啥子?就跟你三爸他们说的一样,你就是不想照顾我,你就是没得孝心。” 名牌大学和普通学院能一样?这话怕是柳大东自己都不会信。 而且明月知道,柳大东才没胆子喝农药,像他这样自私自利又愚蠢的男人,不过是想要依着这种法子逼女儿就范罢了。 可明月更加知道,要是让柳大东一直胡搅蛮缠下去,她就算是真不管不顾去了外地上学,以后的日子也没个消停。 毕竟父亲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站在制高点,他随便闹闹倒是轻松,可她的名声就得要扫地了。 即便她能向外人解释自辩,可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依旧和拥有定时炸弹一般是个麻烦,她会被许多人和工作拒之门外。 不过想要破局也不难。 明月眸光闪了闪,对付柳大东这种利己主义者很简单,只要将利益关系摆在他面前,他自己就知道如何选择。 只是人在格外激动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她得先好声让他冷静下来。 明月眨了眨眸子:“爸,你把瓶子放下,我也没说一定要去N省上学,我肯定听你的啊,从小到大我哪件事没有听你的?” 眼看着柳大东脸色松懈了下来,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明月倏地深深叹了口气: “唉,我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张老师给我说了的,人家那个大学晓得我们家穷,给我们把学杂费全都免了,还有额外助学金,而且听说参加那些社团啊比赛啊啥的,还都有奖励。我也用不了那么多钱,还能寄些回来给你勒。而且你也晓得我这次考得很好,是咱们省的理科状元,电视台还说要来采访你是怎么养娃娃的。现在你又硬是不愿意,唉,我也只能拒绝了。” 由于家里穷舍不得,再加上村里有事都靠吼,柳大东是没有买手机的,平时真想打电话也是靠着村里的座机。 而且他从来不关心女儿的学习,自然也就不知道女儿的成绩意味着什么,哪怕是偶尔遇上了老师夸女儿,他也觉得女儿只是比其他娃娃读书厉害一点点而已。 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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