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褚飞燕两个,最终也没明白,是自家见识短,还是世界变化快,堂堂朝廷军将,本该是高高在上姿态,缘何竟帮小民们务农,弄得一身泥泞。 关羽等人也懒得同他解释,径直关入了霸县牢房。 刘备得知黑山欲来,不曾小觑,召集一众将佐议事,先自定下调子:“百姓们在此活命不易,切不可让黑山军袭扰了他们!” “大哥说得极是!既然如此……”关羽微启双目,画沙为图,口中说道:“霸县地势,西有白沟,南有清水,百姓们屯田,皆不曾过河,吾等不妨分为五队,渡河而守,日夜巡查,贼若敢来,败他于彼岸,匹马不教渡河!” 刘备思忖片刻,点头道:“可行!智深,你看如何?” 鲁智深还未说话,简雍跳起身,恼道:“主公,二将军、四将军都是战将,定策之际,何不问计于军师乎?” 张飞哈哈大笑,搂住简雍道:“宪和,你不是县丞么?何时成了我等军师?” 简雍被他一搂,顿时动弹不得,白胖的脸上,露出泫然欲泣模样:“玄德,我为了你日夜苦读兵书战策,难道竟做不得军师么?” 刘备见他惫懒,摇头苦笑,指着关羽所画沙图道:“既你熟读兵书战策,且说一说,云长这战法可有不妥?” 简雍小心看了关羽一眼,拈着胡须赔笑道:“二将军,恕我直言,你这法儿,只妥一半。” “哦?”关羽并无不悦,反而露出思索神情:“宪和,且为吾解惑?” 简雍咳嗽一声,端正其神情,指着两条河道:“渡河拒守,足保霸县百姓,但……” 他在河道之外,戳了几个点:“北新城、范阳、故安诸县,皆在白沟之西,彼亦涿郡所属也,若主公为霸县县令,守河自然无碍,农都尉则有保郡之责也!” 刘备把手一拍,露出醒悟之色:“是矣!幸有宪和思虑周详。” 关羽亦点头道:“却是关某短见,险些误了大哥。想那温太守,本就对吾等不怀好意,若被他捉住痛脚,必要大做文章。” 程普一直皱眉沉思,此刻缓缓道:“然而若依云长之见守河,吾等交替行之,尚能顾及,若守全郡,只怕反而要露出破绽。” 刘备点头,看向简雍,目光期待。 简雍连忙扭头,不敢和他对视,嗫嚅道:“且、且待我回去再翻一翻兵书……” 刘备又看向鲁智深,鲁智深洒脱一笑:“哥哥,岂不闻: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黑山自没长脚,何必待他打来?小弟领本部兵马,去替你荡平黑山便是。” 众人听了,都吃一惊,简雍心急之下,顿时结巴起来:“听、听闻他、他黑山军,可战之兵不、不下十万!” 鲁智深大脑袋一摇:“以吾观之,皆土鸡瓦犬耳!” 关羽眼一睁,微微皱眉,不知怎的,隐隐若有所失…… 刘备亦道:“四弟不可小觑了他,黑山三十六部渠帅,伱们也同其中几个交过手,亦非泛泛之辈。” 鲁智深脑袋又一晃:“吾观彼辈,如插标卖首尔!” 关羽眼睛全睁,皱眉愈紧,只觉这两句话说不出的顺耳,却偏偏听了不大舒服…… 张飞确实黑脸涨红,鼻喷粗气,跳起身叫道:“便是老四豪气!大哥,吾等转战天下,张角之辈,杀得望风披靡,小小黑山,不过黄巾之余孽,怕他怎地?黄巾正牌渠帅,尚自杀了无数,何况他这些西北货色?若不放心老四,小弟和他同去,莫说十万黑山军,便是五十万、一百万,也杀他個屁滚尿流!” 韩当听了忙道:“主公,三将军部下,尚无军侯,末将不才,倒愿临时充任,助三将军、四将军一臂之力。” 刘备麾下这些战将,独韩当不曾建下出众军功,此刻听说要打去黑山,哪里还忍得住? 刘备本是刚性之人,见两个弟弟如此英勇,也不由豪情勃发,把案几一拍:“好!既然如此,我等兄弟,便去会一会黑山!且留程德谋同简文和坐镇家中,我等四人,领四部兵马去剿他——” “便以智深为先锋,翼德与我做中军,云长合后,传令三军,今晚四更造饭,五更便出发!” 众人霍然而起,都抱拳道:“末将遵令!” 刘备这边出军,按理要知会太守,刘备便让简雍写了文书,自家用了印,令人送去涿县。 文书中称:“今岁既熟,黑山贼探马频至,有劫粮掠民之意,备等兵马有限,分而守之,反遭其害,故出兵黑山讨贼,以保境安民也。” 温恕见了文书,不悦道:“此人在涿县时,不过织席贩履匹夫,侥幸得些军功,因而发迹,如今却是尝了甜头,欲一再为之,却不思他若兵败,涿郡毗邻黑山,如何当强人一怒?” 有亲信安慰他道:“此人虽然无礼,却是个能厮杀的,听说他麾下部曲操练勤勉,或者不至落败。” 温恕愈发恼怒:“他落败还罢了,若是再得军功,岂不愈发要骑在本官头上?” 自家思忖一回,拍案道:“有了!本州刺史刘虞,听说征辟了鲜于辅为从事,渔阳鲜于氏出了这等才俊,必能更进一步,吾正好借机与他交好——他家鲜于银乃是渔阳郡骑都尉,正要战功出头,我且请他来平黑山,若是刘备失利,则借鲜于银兵马保护地方,若是刘备顺利,则借鲜于银分他功劳,岂不是一举两得?” 自家想出这条计策,一时赞不绝口,忙忙写了信,又备上一份厚礼,令人速速送去渔阳郡。 温恕弄这诡计,刘备哪里得知,依然按部就班出兵,鲁智深带了军侯廖化,引部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