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签好之后便将之置于堂前之后,便谈论刘洪口中之人。 过了有一刻钟,唐正方才在侍女的引领下姗姗来迟。 “刘公勿怪,晚辈来迟了!”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身大汗的唐正快步进屋,身后的李俊背着一袋物什,二人见得房中竟有十几人时竟愣在原地。 他知道刘洪可能会叫三四名好友来此,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能坐前列者尚有九人,身后还有十几人在后列,这已经算得上是一场小型宴会了。 而且唐正认识的最高的也是唯一的一位朝堂官员——卢植也赫然在列! “元贞来了便好!可曾将书带来?”刘洪急切道。 “元贞?”卢植见得来人,一脸愕然,“元卓口中的算才便是你啊?” “卢公?” “怎么?子干、元贞你们认识?”刘洪见两人居然也认识,也不由得有些讶异。 “代郡之战,幸亏有他才能迅速结束。不然拖得久了,其胜负尚未可知。”卢植便将唐正之事大致叙说了一下。 “原来元贞便是昔日子干口中的两位将才之一啊!” “没想到,元贞今日又成了元卓口中的算才,并推崇备至,自愧不如。” 卢植也点了点头:“为将者,必须精通数算,你能得元卓推崇,想来必有为将者之数算之能,如此甚好!” 刘洪可不管什么将才,手指着中间的那片简牍,道:“你先看看此物。” 唐正依言拿起简牍,看得上面的十几二十个名字,心中讶异之时环视众人。 只见众人面色各不相同:有人认可,有人怀疑,有人不忿,不一而足。只有当唐正与卢植对视之时,卢植面色凝重在微微摇头。 唐正见之,瞬间就明白卢植之意:这东西刘洪能让其友签名,他却不能将之留下,否则是祸非福。 毕竟这里坐于前列之人都是朝堂上的官员,或身居高位,或出身名门,或地位非凡。这些人在这篇简牍上签了字又被唐正留了下来,一旦事后有一人不满,随口一句话就能让唐正之努力付诸东流。 而且他们能在此简牍上签字,便已经证明了他们并无不轨之心。加之赌上宗室身份的刘洪,唐正之书其实已经有保障了。除非刘洪违誓,卢植也违心。 “啪!” 想到这里,唐正一用力便将之摔得四分五裂,道:“是我小气了,侮辱了诸位坦荡之心!惭愧!”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笑容。这东西虽不重要,若被其留下,心中难免有个疙瘩。 刘洪见此也连连点头:此子终于大气了一次! “元贞心有忐忑,我等可以理解。”于是刘洪便起身拉着唐正之手,道,“我先与元贞介绍诸君。” “堂谿典,字子度。” “马日磾,字翁叔。” “单飏,字武宣。” …… 唐正注意到刘洪介绍众人时只介绍了名、字,对于其出身官职只字未提,心中感动。 待他与众人一一见礼之后,便有人迫不及待地说道:“既正主已至,那我等便快些开始吧?我倒要看看元贞有何成就能让元卓推崇备至!” 唐正朝众人笑道:“定不让众人失望而归!只是今日来人众多,已超我之预料。且我只誊抄了五卷注书与五卷数书。” “嗨!这有很难?只需二人拼桌而坐,一人持注书,一人持数书便是。” “好。俊,你将书分发诸君。” “好的,正…呃……元贞。” 李俊依言而行。 “诸君且先看注书,了解各符号的含义后再观数书。” “先看注书?嘿,子干,你倒是将注书拿到中间来一同观之!怎如此吝啬?”有人说罢就要去抢卢植手中之书。 卢植一身正气:“看书就看书,别动手动脚。” 有人说道:“这些数字符号倒是简单,只是太容易更改。用于公文虽不妥,但平日之中倒是可用,简单易记。” 唐正记得,这说话的人名叫单飏单武宣:“单公慧眼。” 单飏不答,又看了几眼,一拍大腿,兴奋道:“妙啊!妙啊!这种竖式计算更妙!不谈此书后面的内容,哪怕只有如此,此行不虚矣!” “嘶~,武宣,伱要拍拍就你自己的大腿!” “函数?用这种方式表示两者关系……倒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妙哉!” …… 刘洪所请之人均是好算之人,水平颇高。还未看到数书,只看到注书之中的前置内容就已经让众人为之惊叹! 房中坐于后列的一众学生后人,原本来此只为交友饮宴,但见得自家长辈见得此书片刻便直直呼精妙,也不由得心生好奇,因无书可观,更是急得坐卧不安。 唐正见得此景,便找来几块木板立于众人之前做黑板,又从灶中找来些未烧完的柴火当作炭笔,一一写下其中内容。 “元贞当真是个好人哪!还记得我等无书之人!” 很快,无书之人也见得唐正所书,知道了其中的精妙之处纷纷称赞。 但这也才刚刚开始。 …… 此番会面从休沐前夜持续到了翌日午时,直到有一众老者实在顶不住了方才作罢。 “哎呀,见此算学方知我等之愚!只可恨未能早些时日见此学问,现在我已垂垂老矣,又能钻研几日?当真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有一老者见得日头高悬,身体也实在是抗不住了,再加上老眼昏花思维变慢,知道自己无力再深研此学,不由得捶胸顿足。 不止是他,还有几名老者也是如此。只有坐于后列的一众年轻后辈一脸兴奋之色。若是那群老者生不逢时,那他们就是恰逢其会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