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闻言心中顿时明白南岸汉军失守之始末。但让他感到好奇的是这人口中的“唐屯”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怎知双方缺粮?唐屯之“屯”应是屯长之意,可一个屯长怎么会单独出现在南岸?他又是如不费一兵一卒就杀败五百追兵? 种种疑惑化作一问:“唐屯是何人?” “唐正!” “唐正?居然不是徐荣?还有他这个屯长是怎么来的?”听得唐正之名,卢植脑海中回想起那个高大的身影与那位被其称为名将之资的徐荣。 但现在情况紧急,管不了许多了,卢植立刻下令,“管尉,你即刻率一千兵马随他前往运粮之地,协助运粮!” 管战应道:“是!” 治水之畔,一支支火把在来回攒动,在冬夜里极为显眼。 河畔有一密林,两百余鲜卑在围林外等待援兵,唐正等人藏于河林交界之地,据林而守。 忽然,众人听得一阵马鸣声自远方传来,却是鲜卑援兵已至。 “听声音来了有一千鲜卑吧?” 李奇久经沙场,听得此喧嚣声便估摸出了来人数量,再与他这两百余人一对比,心脏跳动之声不由得在耳边咚咚作响。 “一千鲜卑加上先前两百余人共千二百人,檀石槐急了!”唐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调笑道。 众人听得唐正的笑声,气氛也终于缓和了些。 “等等!重骑兵?”忽然,一队玄色骑兵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李奇见此骑兵也不由得低呼一声。 唐正与徐荣对视一眼,眼中震惊之色暴露无遗。但现在本就身处劣势的他们,哪怕唐正心中惊骇也不敢将此情绪表现出来,还要消除众人的恐惧。 不然未战先惧,这仗也不用打了,等死就行。 唐正轻笑一声,道:“怕什么?我等身处密林,别说就这百十名重骑兵,就算有一千重骑于此又有何用?更何况现在积雪及膝,此等重骑一步一坑,跑得起来吗?跑不起来的重骑就是条狗!” “若他下马而战……” “下马的重骑狗都不如!你们有刀有弓,还怕狗么?” 一干小卒恨道:“不错,不就是重骑么,怕他作甚?” “之前杀的都是鲜卑轻骑,今日倒要看看这重骑有何不同!” 唐正见自己的言语有了些许作用,便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沉了下来:那人究竟是谁?竟引得檀石槐发重骑来攻! 他知道那人地位极高,但没想到杀了他会引得重骑兵前来。不过杀都杀了,现在只有想办法应对当前之危机,没空后悔了。 唐正望向东北,道:“三四十人一刻不停来回替换,搬运四千四百石粮,三個时辰可够?” “三个时辰应是够的。” “现已过一个时辰。那我等再守两个时辰便是。” 两个时辰?若是身处平原,面对一百重骑与千二百轻骑,他们只怕两刻钟都难守。虽然此时有密林拦路,逼得他们不得不下马作战,但毕竟敌众我寡,能守一个时辰都算不错了。 毕竟现在是夜晚,再想依积雪反光复刻白日战果根本不可能。 林外,独孤重来到那两百鲜卑面前,冷声问道:“粮草、汉军都在其中么?” “是的,全在此地。应是他们想藏于林中躲过我等,却未曾将痕迹清除干净,却被我堵住。” “不对,此等密林我等骑马尚且难过,他们的粮车是如何过去的?” “我看车辙,沿治水往西南,此林渐稀,可从那里入林沿河岸走,可至此处。只是哪里已被截断,我等却不能从那里过。” “那里可有人守?” “自是有的,汉军粮草于此,他们跑不掉的,而且人能跑,粮却跑不了。” 独孤重闻言便不作多想,道:“轻骑下马入林,取回粮草!” 众人羡慕地看了眼独孤重身后的玄甲重骑,只叹息一声便听令入林。 “啊——” 林中昏暗,只有远处的几簇火光闪耀,众人便朝火光处行去,突然,一声惨叫响彻黑夜! “小心脚下,地上有陷阱!”有人急忙提醒,但却挡不住那落下的脚步,数十人的惨叫声依次响起。 这些人虽未身死,但脚受重创已废一半。 “他们布了陷阱,你没发现?” 那人脸色同样不好:“我寻到此处之时已经入夜,陷阱之事我也不知啊!” “哼,废物!”独孤重骂道,“点燃火把,扫除陷阱。” 我现属是云将军统辖,你是何人也敢呵斥我? 被独孤重责骂之人脸黑如锅底,心中大骂,但却不敢说话,独孤重重骑统领之位可比他要高许多。 众人听得独孤重之令,便燃起了数十支火把。借着火光,众人这才发现地上冒着一大片出地五寸的木刺。这木刺削得极利,若着普通靴子,一脚踩上去就能穿透脚背! 除了木刺,还有不少铁蒺藜混杂其间,有人高举火把,只见前方三丈密密麻麻全是此物,还有——飞来箭矢! 见鲜卑点燃火把,唐正等一干射术好手当即出动将持火者射杀! “他们过来了!”持火者一死,众人顿时惊觉,纷纷朝黑暗中放箭。 但唐正等人早有计划——只杀持火者,一击中后立刻隐藏! “捡起来,将火把捡起来!扫除陷阱!” 两三轮射击后,鲜卑众人见毫无效果便只得听令捡起火把准备扫除陷阱。可当他们刚拿起火把,唐正等人便立马出手将之射杀! 只片刻功夫不到,鲜卑尚还在陷阱带前犹豫不决之时,便损失了有上百人! 独孤重见状,咬牙想到:我就不信,不能正面突破你的陷阱! “多点火把,一人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