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 二人看向一旁安静的少年郎,眼中疑虑生起,他们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黔首之子能有什么两全之法以解其困。 唐正见两位两千石的封疆大吏看了过来,心中也不由得生起一丝紧张,道:“此事也是今日我拜访府君的原因。” 王泽看了眼手边的简牍,其中所述确实是以唐正的名义来拜访他,但自他认出蔡邕的字迹后就变了——蔡邕成了主客,唐正反倒成了陪衬。 莫非是这唐正要见我,而非蔡邕? 请示过王泽后,唐正将还在门外的侯着的徐荣及两名鲜卑拉进后院,说道:“正与徐荣、华易华义直在马城抓住这两个鲜卑细作……” 他将如何抓住这二人的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才将盗出的密信交给王泽。 王泽接过信件,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又转交给管战,道:“克远兄,你也看看。” “十二月一日?” “可曾确认此信是否属实?” “应当不假。此信是由一名鲜卑射雕者送给马城北方的鲜卑部族首领,然后又由我等将其盗出。” 管战闻言心中似乎放下了一块巨石,道:“季道兄,既然鲜卑南下一事已经定下,且距离南下之期只剩二十余日,是战是守还得赶快定夺!” 王泽站起身来,漫步雪中,对管战道:“克远兄认为此次寇边规模多大?” “幽并二州难以幸免。” “并州九郡,幽州十郡再加上辽东属国,百万黔首啊……” 若处理得不好免不得遭陛下责罚,若处理得好,说不得还能离开幽州! 他仰起头闭着眼睛,接下片片雪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一下。 野战还是守城?仍是两难之选。 别看现在提前得到了鲜卑动向,能以此埋伏,但真打起来仍是败多胜少——双方的军事势力可不是一封密信就能拉平的。 “季道兄,既已确认鲜卑将寇边,赶快做决定吧!” “克远兄,你认为是战是守?” “鲜卑势大,若与其野战,形势与我相当不利!” 管战虽未言明,但态度已表。 问你也白问,敢守不敢战的懦夫! 王泽闻言,心中闪过一丝不满。 因为就双方形势而言,守城战要比野战好打许多。而管战是郡尉,职掌武事,若守战胜则有保境安民之功,但明年的粮食就要他这个劝民农桑、振救乏绝的郡守想办法了。 代郡十一城,有户二万一百二十三,口十二万六千一百八十八。 这十二万人就算只有一半需要救济也有六万人!这么多人,支撑新粮产出也要半年,就算按一人一月一石粮算,这半年来就是三四十万石!这还是按少了算的,需要救济的只会多不会少! 这么多粮食找谁要? 青徐二州每年支援的亿斤粮?那是给整個幽州的,按如此形势,仅代一郡就能吃掉一半!其余幽州九郡一国可不会允许。 所以冬麦是绝不可能放弃的!别说他一个郡守,就算是刺史、三公来了也绝不能放弃!不敢放弃! “若吾欲与其野战,将其拦在长城外,克远兄以为有几成胜算?” “不到三成。”管战对王泽的选择早有预料,三成胜机脱口而出。 王泽回到亭中,对管战道:“既已知晓其寇边日期、联络方式、郡内叛族,又怎无五成胜机?” “我们的对手是檀石槐!”管战一字一字地吐出这位鲜卑可汗的名字,表情郑重至极,“两年前夏育、田宴、臧曼三人各率万余精骑出塞,三万精骑近乎全军覆没,这一战打掉了我代郡全部精锐!现在的郡兵都是一些没打过仗的新卒,三成……已经高估了。” “夏、田二人求功心切,一次被拒后竟勾结王甫以取兵权。将各郡精兵一朝散尽,竟遗祸至此?” 一旁的蔡邕听闻二人为此争辩不休也不由得有些感慨。当日夏育请战之时,他身为议郎也在其旁,他也就此上书皇帝陈述利害以免其战心,可奈何皇帝不从,以至于现今如此被动。 一旁的唐正徐荣二人闻言也有些无奈,本来想着把这情报传给郡守就能提前做准备,能把鲜卑挡在长城外,可没想到到头来胜机竟不足三成!? “事涉幽并二州,何不上报洛阳,请求派兵增援?” “嗯,正有此意。”王泽点头,道,“克远兄,在洛阳援兵未至前就要劳烦你领兵为此做些准备了。” “好。” 管战闻言点头,他虽身为都尉,名义上职掌武事,但却只有领兵权,发兵权尚由郡守执掌。职务上也受制于郡守。若王泽执意与其野战,即便是他身为比两千石的都尉只能按他的意思领兵。 既已做下一定要将鲜卑拦在长城外的决定,王泽不再犹豫彷徨,便倒了两碗茶汤端到唐正徐荣二人面前,道:“二位为幽州黔首不惜深入龙潭盗得此书,实在令人钦佩。此茶仅代表吾对二位之敬佩之心!” 二人齐声道:“谢郡守!” 王泽又拿来两杯茶,道:“此茶乃吾代表本郡黔首对你二人之深切谢意!” 二人再受之。 “第三杯么……”王泽看了看两人,道,“二位是何出身?可有婚配?作作何营生?” 唐正有些搞不清楚这王泽的想法,便老老实实说道:“布衣出身,正年十六尚无婚配,靠父辈余荫过活。” 王泽点点头,唐正的信息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罢了。 “荣出身寒门,年二十二,内子已死于鲜卑,正准备前往凉州投军。” “果真英雄出少年!二位将此消息送到此处实在及时,吾欲在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