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顺利得远超了唐正的预料,顺利得就好像此信别人专门让他盗走的一般。 他不禁有些意外地想道:莫非是提前了几十年的蒋干盗书? “诸位觉得此信中内容属实否?” 众人见盗书计划成功颇为欣喜,但却听得唐正如此说道,不由得有些疑惑。 华易道:“正弟可是怀疑此信乃其伪造,为的就是将我等误入歧途?” “正是。” “正弟多虑了。在你走后,我曾潜入一窥此信,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并未将其带出。今日之信与当日内容一般无二,不可能是伪造的。” “但总感觉此行太过顺利了。” “敌在明,我在暗。我等已知晓他们的计划,而他们却对我们一无所知。就连被我们放走的那名射雕者也被我等以自污名声为代价将其蒙蔽。如此又怎会不顺?” 徐荣也道:“正弟太过谨慎了!此信令此鲜卑小部于十二月一日凌晨举火为号,夺长城关隘。以此与长城外之骑兵相互呼应,如此以寇开代郡大门,劫掠我民!还有檀石槐许诺给此部的万亩牧场。 “这个时间、地点、方式以及给此部鲜卑的允诺与我等预计相差无几,不会有假。” 蔡邕见此心中摇头:谨小慎微,这种性格虽然可以规避不少错误,但也会错失不少机会。 他补充道:“此前,老夫曾见过檀石槐的一些手书,与此书笔迹一般无二,做不得假。” 徐荣又冷笑一声道:“而且,因势利导,他们还做不到!” 唐正听得三人分析也不由得放下心来。 如徐荣所说,鲜卑不是周瑜,唐正也不是蒋干。就算他们是周瑜,唐正是蒋干,那另外三人不会同时成为蒋干! 如此一来,此信中所述十有八九为真。 “两个人证加一个物证便可取信于上位了。” “正弟欲要将之送往何人处?”徐荣道:“能让檀石槐亲自写信,想必不是小打小闹。至少会涉及整個幽州,甚至幽并凉三州!以往年鲜卑寇边的经验,不止代郡,其他边郡遭寇时间应该也是这个时间,前后相差最多不过一日! “如此规模的行动必须由洛阳协调调动边郡兵马以御鲜卑,甚至出动驻守大河北岸的黎阳营。” 唐正对此早有考虑,道:“县长位低,且恐有贪功冒进打草惊蛇之举,洛阳又远,且我等在洛阳毫无熟识,只怕无缘得见皇帝、将军等高位。我欲将之送至代郡太守王泽王季道处,由他转呈皇帝。此事还得劳烦先生为我写一刺贴。” “此事易耳。” 唐正不是没有想过请蔡邕出面,由他将之送至皇帝处。又或由他之好友转送。但他已被王智所陷害,已成逃犯,找他帮忙无疑是害了他与其友。哪怕今年宦官王甫已被刑诛,但也未曾洗涮他的冤屈。如此一来,便只能将其送到王季道处了。 华易站起身来,道:“鲜卑一事已了,我便准备回雁门了。” “义直兄何必如此匆忙?” “鲜卑一事迫在眉睫,我欲回乡将之告知我父,为此做些准备。”华易见二人目光一脸疑惑,解释道,“二位放心,我只讲鲜卑寇边,绝不提此信之事!且我父乃马邑县尉,配合边防乃是其职,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嗯……莫要将此消息透露他人!” 唐正送走华易后,对徐荣问道:“徐兄有何打算?也要走?” 徐荣摇头,说道:“我原本听闻凉州董卓董仲颖用人不问出身只看能力,准备去投他。但鲜卑一事尚未完结,愿随正弟一起,待其退却之后再往凉州。” 看来董卓现在的名声颇佳,都从凉州传到了幽州! 唐正调笑道:“俘获鲜卑间谍两名与檀石槐手书,此事也算有些功劳,若将此事报上,或有封赏。届时徐兄可能就不想去凉州了。” “或许吧。” 虽然徐荣口中称是,但心中却道:出身黔首且朝中无人,即便是有着天大的功劳,层层上报后又能剩下几分? 代郡西北,马城以西南有一县名曰高柳,乃代郡郡治。 高柳比之之马城更加繁华,来往商人、匠作小贩络绎不绝。唐正徐荣牵马行于街上,后面跟有两辆马车,引得周围众人注目——只因这照夜玉狮子实在惹眼。 很快他便在来到太守府门前,府衙威严,门前有两名小厮守卫。 唐正上前拱手道:“劳驾,府君在否?” 其右侧之人上下扫了一眼唐正,微微点头回道:“君子若有事可先去此县寺寻县令,若其无法处理才能再寻府君。” “此事非得府君处理不可。” “君子何事?可有刺帖?” 唐正取出蔡邕所书简牍递给他,道:“还请代为转达,就说我有要事禀报。” 他再度打量了一下唐正,道:“好,还请君子入内等候。” 唐正看了眼停在后面的两架马车,拒绝道:“谢过阁下好意,但我等还是府外等候吧!” “请稍后。”那小厮不可置否,回转府内, 在此府衙后院有一凉亭,亭下有一位正在煮茶的中年男子。其人面白长须,正是代郡太守王泽王季道。其对面又有一玄衣男子面带愁色。 “克远兄,茶好了。请!” 那玄衣男子拿起茶杯饮了一口,伸手出庭外接过接过几片雪花,叹道:“才十一月初就有如此大雪,也不知到了十二月会有多冷。 “十二月冷,鲜卑必然南下掠民,届时天灾人祸,黔首难过。不知季道兄可有良策?” 王泽为其添了杯茶,道:“幽州天冷,但吾已开互市。其内羊皮价低,黔首自可购置以御寒。但鲜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