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城北部鲜卑中间最大的帐落里,主位坐有一鲜卑老者,以拓拔羽为首的五人胡坐下方。除了那拓拔羽外,其余四人均抱着一块大肉大快朵颐,桌上更有美酒茶汤以待,吃得好不痛快! 那为首之人切下一块羊肉,盯着主位上那位捧着一卷锦帛看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鲜卑大人,问道:“如何?可曾想好了?” 他将锦帛细心收起,斟酌了一下才小心问道:“可汗真要用兵?” 拓跋羽将羊肉吞下,道:“不然我专来此吃羊么?” 他见这老人还在犹豫,猛地一拍桌子,道:“莫要忘了,当年可汗命你在此处安家是为了什么!” “怎么?现在你们在汉境靠着胡汉互市,生活安逸了就忘了当年之约了么?” 拓跋羽那如箭般的目光刺向那人,继续道:“你们现在有牛有羊,有茶有酒还有美人奴仆,冬有狐裘御寒,夏有瓜果避暑。难道你们就忘了那还在长城外受苦的族人了吗!?” “噌!” 那四人中有一人将切肉的匕首猛然钉在木桌上,惊得那鲜卑大人眼皮一跳。 “呵呵,手滑了,你们继续。” 那人眼神不善,呵呵一笑。 拓跋羽继续道:“现在才十一月,可长城外已经有人冻死了!若再等到十二月,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也忍心?” “他们也可通过互市……” 拓跋羽大声打断:“胡汉互市!他们限制盐铁售予我族,导致我们要花费数倍乃至十数倍代价方才能得!而我族牛羊放在这互市之中何止一个贱字?这互市,得利的到底是胡还是汉!? “伱,到底是胡还是汉! 那老大人面对拓跋羽锐利用目光竟不敢直视:“我……自是心向可汗的。” “心向可汗?那简单,照信上所说的做便是。若你心向汉朝也简单,只是到时候休怪我等无情!” 拓跋羽说罢便招呼众人离去,只留下他一人坐在主位暗自头痛。 五人从东方出得此部便骑马朝东门而去。 有人问道:“此人可信否?他一身骨头都被这安逸的生活腐蚀殆尽了,莫要等我离去,他便向汉朝通风报信。” “汉人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若向汉朝报信,那就是彻底反叛我族,他知道这是个什么后果。他骨头虽然软了,但脑子还没坏。” “嗯……有理。” 五人将其任务完成,如释重负,一脸轻松地朝唐正所立靶场而去,却没注意在路旁那几个玩雪的小屁孩儿中有一個小孩不知觉间将目光转向了他们。 这就是正哥儿所说的奇怪人物吧?那我得快些告知他。 唐正今日一早便来到城外靶场,此时周围已经有十二三人围坐此处。众人见唐正到来纷纷起身,有一人上前问道:“可是那号称冀州第一箭的唐正?” “不错,正是。几位从何地而来?” “并州雁门。” “前些时日传言,有一未冠小儿放言曰燕赵之地无人,我等特来一会。” 唐正暗道不妙:并州雁门?坏了!传得太过了,到时别把吕布之流招来! 他指着昨日所中的七十五步靶心,道:“如诸位所见,此箭乃某昨日所发。若诸位想与我相争,须得先射一箭,若不如某便不配与某相争。” “七十余步的样子,此子倒是有些手段!” “只凭丰昌怕是难以压制此子。” “可惜义直未至,不然定能杀了此子之傲气!” 这些人谈论之时,中间有一年轻男子面露不虞之色,心道:义直!义直!他都不来帮忙怎么也有他!等我胜了这冀州第一箭,找回幽并二州之颜面,我看还有谁说我不如义直! “齐裕齐丰昌,领教了!” 齐裕黑着脸屏退众人,朝前发了一矢——正中靶心。 唐正眼睛锐利,看见靶上箭矢虽中靶心,但却是尾羽朝上箭簇朝下,角度倾斜颇大,再下一点就跌出了靶心,显然这一箭至靶上之时已接近强弩之末。 此人箭法不差,只是差了我一筹而已。但按这群人所说,还有一位名为义直的人箭法比他还好,也不知是何等人物? “诸位谁帮我将箭靶后移五步?” “我来!”雁门来人中有一小子自告奋勇。 “瞧好了!”待得那人摆好箭靶后,唐正说道。 只见一道乌光闪过,靶心再多一箭! 那齐裕脸一黑,暗道:这小子的实力只怕比义直还要好上几分! 他虽有如此想法,但却不言输,只推弓拉弦,只是其额头上浮现的根根青筋表明了他此刻并不轻松。 “咻~”地一声,箭矢飞出。 他见到靶上之矢,不再言语,推开众人便要离去。显然胜负已分。 但他刚转过头就看见有一着蓝色布衣,身高七尺,相貌非凡的年轻男子立于人群之外。 “义…义直,你来了!” “义直来了,定能胜过此子!” “义直之刀弓均属一绝,定能拆了这小子的招牌!” …… 一时之间,周围对义直的夸赞不绝于耳。唐正也从中听出了点事情:这个义直乃雁门马邑人,也是马邑县尉之子,其间轻侠之首为人正义刚直、嫉恶如仇,善使刀弓,骑术亦佳,他曾率马邑轻侠入草原杀鲜卑,声望颇佳! 有武力、有善心、有智慧且恨鲜卑,如此人物倒能拉拢过来与我帮手,不然只我一人怕是有许多麻烦。 而且雁门马邑…… 义直见得上前指着唐正周围竖立着的两块大木牌,对他说道:“那两句话是你写的罢?” “燕赵之地无人,乌桓鲜卑折弓?不错,是某写的又如何?” “是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