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啊唐正,你花十金购得此马,待我有所成时,我还你百金!” 宋甲在其门前站立片刻心绪不定,但加官进爵的诱惑还是击垮了他与唐正两人之间脆弱的纽带, 他深吸了几口气还是坚定了信念,上前轻轻地敲响了大门。 “门外何人?” 一道沉稳却又略带些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 “少吏宋甲宋子先。” “宋子先?” 里面那个箕距正位的男子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形象,便将桌上的羊皮地图收了起来才说道:“进来吧!” 宋甲闻言推门而入,只见一位四十来岁,面目坚毅身形精悍之人箕距于正位,此人便是马城县县尉——赵毅赵弘远。 “子先何事?” “回都尉,我早些时候听闻城外互市中有一匹宝马名为照夜玉狮子,都尉可知否?” 赵毅浓眉一竖,道:“你来找本都尉就为此事?” 虽然本都尉未曾驯服此马,但也轮不到你这厮来嘲弄于我!更是扰乱本都尉的备贼思绪,实在可恨! “正是。”宋甲见其有发怒赶人的迹象,连忙说道:“昨日家父将我唤了回去,却在我家院中见到了那匹马。” “什么?照夜玉狮子在你家中?” 宋甲见赵毅面色缓和了下来,道:“正是。我昨日回家已是酉时,天已经暗了。但我一眼便看见有一匹白马栓在院中,其身材高大异常,雪色皮毛在夜间竟然泛着微光,十分美丽。我听闻都尉也是爱马之人,何不与其主商议一番以得此宝马?” 商议?能花十金得到一次驯服此马的机会的人会不爱马?这能商议出个什么结果? 但听闻驯服这照夜玉狮子之人乃是一個出门游学的甄氏子弟,怎么会在这人家中? 赵毅心怀疑惑,问道:“此马主何人?” “此人姓唐名正,尚且无字,乃家父昔日战友之子。” “唐正……” 怎么不姓甄?甄氏子弟又怎么会没取字?这宋甲出身寒微,其父战友家境应与之相当,如此人物又怎么会与甄氏相关? 可若其不是甄氏子弟,但只会在大宗贸易中出现的甄氏金饼又怎么会单独出现在一个青年手中? 各种疑惑充斥着赵毅的脑中,如同一团乱麻一般根本理不清楚。 他身居武职,也通武艺,自然对照夜玉狮子这般龙驹极度渴望。 但他从属吏一步一步爬了二十几年才爬到了县尉这个位置。平日里县尉的职责他是一丝不苟地履行,工作生活中也与人为善,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导致他这二十多年兢兢业业一朝散尽。 可面对照夜玉狮子的诱惑,他犹豫了。 这个卖友求荣之人真会给我出难题!但可倒以去试探一下这唐正何人。 赵毅打定主意:“你家在何处?” “晚上就由我带都尉去吧!” 虽然赵毅对宋甲没什么好感,但为了其口中的照夜玉狮子和唐正也勉强答应了。 夜幕降临,唐正刚回到宋家就看见有一马车停在其门前。 “宋家又有亲戚来访?但气氛有些不对。” 唐正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他方推门而入,宋乙就找到他指着屋内一脸愧疚地细声说道:“正哥儿,阿翁叫我提醒伱小心应对。” 他心中一沉,走进屋内。 只见正厅中有一精悍的中年汉子箕踞左位,宋征虽箕距右位但却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硬,极不自然。显然来者非熟识且地位颇高。宋甲侍立在旁。 “侄儿见过伯父。” 宋征见到唐正,强笑了一下,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县赵县尉。” “这位是我之故友之子——唐正。” 赵县尉?宋甲曾说他曾训马而不得,看来是冲着照夜玉狮子来的。这个宋甲,前脚吃完我的羊,后脚就把我给卖了!真是无耻! 唐正心思转过,朝其抱拳道:“自正踏入马城县域以来,数日间未见有一贼人。如此清明之县,正实未见之,今日能见赵都尉实为幸事!” 虽然唐正知道这赵县尉是为照夜玉狮子而来,但不管怎么说,先把他捧上去,让他都不好意思提起此事。 他摸了摸颔下短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显然是极为受用。他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多年,能得到他人肯定自是极好的,更何况此人或许与甄氏有点关系。 赵毅说道:“此乃分内之事也,不值一提。倒是小君子少年英雄,年纪轻轻就能驯服照夜玉狮子,实在令人敬佩。” “不过是因此马与正投缘罢了。” 赵毅面色不改,但却透露出一种危险的味道:“但本县尉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君子解惑。” “都尉请讲,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子姓唐,怎么会有这甄氏独有的金饼?” 赵毅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金饼。看其外观,应该是甄氏金饼,而且应该是唐正在互市中花出去的那块。 “这种金饼的成色、花纹均是甄氏独有,且如此数额的金饼只会出现在千金以上的大宗贸易中。你一不是甄氏子弟,二不是商队代表,怎么会持有此物!” 赵毅神色一凛,诘问唐正。 “都尉怀疑正盗取甄氏财物?” 虽然赵毅气势凌人,但唐正有理他怕谁? “不无可能。” “都尉既然怀疑正盗取甄氏财物,那便将正唤于县寺立案查处即可。但在此之前,正有三问都尉不可不答也。” 赵毅不言,只伸手示意让唐正继续。 “其一,正于何时何地盗取此物?” “其二,可有人证物证证明此事?” “其三,可有人报官说财物失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