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说道:“那儿便去确认一下此消息的真实性,再行报官。” “不可!你若要行此事,便必须往北走,至少也要到长城地带才能确认此事。这代郡本就乱,更何况边境线附近?” “阿翁你不是常常提起儿小时候的豪言壮志吗?”唐正正色道,“男儿生在世,当外驱鞑虏内除贼寇,造就一个清平安逸的世道!” “若儿连去边境的勇气的都没有,谈何外驱鞑虏? 而且儿此行只出去看看,并不与鲜卑直接交锋。阿翁不必担忧儿的安危。” 唐奇面色郑重道:“你对此有何计划?此事事关重大,不宜让他人知晓,只你一人想探明鲜卑动向怕是异想天开。” “儿请问,鲜卑多骑兵,来去如风。若鲜卑寇边,他们将如何跨越长城劫掠汉民?” “长城建于山脊之上,可拦住骑兵步伐。但山有高低之别,长城亦是如此。若鲜卑入境只有择一低矮之处破墙而入,或夺长城关隘。” “驻守长城之卒几何?” “驻城之人多为戍卒,一什巡十里之城,若有异动便以烽火为号通知大军。” 唐正自信一笑,道:“儿料想,若鲜卑寇边必然不是其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图谋,否则代价太大。若如此,必有鲜卑之人会提前混入郡内,届时里应外合迅速拿下一段城墙,在大军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破入长城,大肆劫掠。” “所以,儿只需找出隐藏于郡内之鲜卑细作便可证明此事。” 唐父听得唐正的计划也不由得连连点头:“话虽如此,但代郡乃胡汉混居之地。平舒县内虽少,但在更北方,如马城等县。在那里,乌桓、鲜卑、汉人三族混居,要想查出鲜卑细作谈何容易?” “能潜入汉境之人必是鲜卑精英,而且还必须与境外鲜卑里应外合。所以他们的藏身之地必然临近低矮长城或关隘。如此以一来便好找许多。” 唐父沉默片刻,道:“若儿执意要去,为父与你一起。” 唐正狠心拒绝道:“阿翁,儿对自己的武艺尚有信心,但若要照顾阿翁的话就难说了。” 唐父看着唐正呐呐无言,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其实唐正心中也知,此法虽易但执行颇难。一不知鲜卑寇边之期时,虽知其必有人潜入,但何时潜入却难知晓,唐正总不能在边境等上一个冬天。二是若潜入之期与寇边之期相隔不远,即便找到人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唐父点头之时,唐母却从屋中出来:“不行!正儿还小,不能去,其他人死就死吧,与我等何干?” “阿母,儿十七了。” “虚岁十七而已,而且还差三月,实际上才十六!” “隔壁李鹏与儿同岁,娃都三岁了;李俊比儿还小,都操持一家生活了!” “儿日日苦练,阿翁也不让儿务农,不就为了今日吗?” “你!”唐母无言以对,见唐正心意已决,只得回到厨房,撒气似的搞得叮叮咚咚响。 “正儿啊,伱准备几时去?” “尽快吧!” 一旁的赵符沉思片刻,终于还是无奈地摇摇头道:“正儿,甲这种东西就不用想了,某只是铁官署的斗食小吏,而非武库之人。而且铁甲制作工艺极其复杂,凭铁官那些几个人还做不出来。能做的只有连环铠,但此甲工艺虽简单但颇为繁琐,没有半年出不来。某只能为你解决其他的。” “如此侄儿便谢过伯父了。” 即便唐正并未抱太大的奢望,但听得赵符的话还是有些遗憾。 “不必言谢,其实某也有一事相求。” 来了!这世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唐正一凛,“赵伯父但说无妨。” “此事对你来说只是小事。” “若有机会,正儿你可否斩下四個鲜士卒的头颅与我?”赵符说话间还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恨色。 不待唐正回复,便继续说道:“某老了,眼睛瞎了,腿也跛了,杀不了敌了。可某父母妻儿的仇不能不报啊!” “某只想拿四个鲜卑人的头颅来祭奠他们!” 唐正瞧见赵符渐渐变红的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某现在便回去赶赶工,很快就能造好枪头,但刀却要费点功夫。明日未时你们来县中马市,某便能将枪头给你,也顺便为正儿选马。” 赵符说着便起了身快步朝外走去,不想让其看到他的眼睛。 待送赵符出门之后,唐正问道:“阿翁,为儿选马?此为何意?” “边郡子弟,不会骑马怎行?于是为父便与他商议,凑点钱,为你在马市选一匹马。” “何不在那队行商中选?” “那些都是好马,随便拉一匹出来,只怕十金都打不住。只有等正儿你出人头地的时候才能去奢望一下。”唐父笑道,“好了,毋庸多想!且好马一般性烈,难以掌控,你都还不怎么会骑何必追求好马?” 唐正点头称是。 “为父现在去里正那里为你办取路引,等为父回来再与你好好讲讲出门在外的一些事项。再让汝母用那些留作自用的毛皮为你缝制一件兽皮衣物以作御寒之用,再准备些干粮。” 送走唐父,安慰好唐母后,唐正才回到房中。 只见他打开小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块小金饼。一块金饼便是十金,盒中共有十块,合百金之数,而且成色极好,黄澄澄的几乎不带任何杂质。 后世有人说汉代黄金其实是铜,但这种说法实在站不住脚。 就冶炼技术而言,中国早在秦汉之前就已经有黄金的存在了,不可能在汉朝时却消失了。 就逻辑而言,汉朝一金值一万五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