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李氏三人后,唐正三人回到家中。 “哐当~~”一声,他将手中的物什放进房中,出来却见唐父锁上了大门。 “阿翁,这才申时,为何关门?” 只见唐父在院中坐定,为一旁的赵符倒了碗清水说道:“你赵伯父有话要对你讲,这些话不宜让他人知晓。” 唐正问道:“不知赵伯父有何见教?” “正儿,你善使什么兵器?除了弓箭以外。” 唐正有些不明就里,道:“长枪,阿翁不是说这几式枪法还是你教给阿翁,然后阿翁再教给侄儿的吗?” “长枪……除此之外还有呢?” “那就是刀了,赵伯父,你问此何故?” “对你而言是个好事情,伱可知我是干什么的?” 好事情?这莫非就是昨夜阿翁口中的莫大的好处? 唐正想起昨晚唐父的话,口道:“不知。” “某在这平舒县铁官中任职,管理一众铁匠,算一个斗食小吏。某说的事就与其有关。”赵符抿了一口清水道,“近日,那铁官中有一批百炼精铁,这可是铸造兵甲好材料。我问你善使何兵器便是此故。” 倏地,唐正脑中蹦出了四个字——中饱私囊,又有四字——挪用公物。 他歪头看了眼那放着百金的房间,摇摇头道:“侄儿先谢过赵伯父的好意,但此事事犯汉律,正儿实在不愿让赵伯父身陷险境。而且,几件兵器而已,侄儿还是买得起的。” “汉律?”赵符与唐父对视一眼嘿嘿一笑,低声道,“汉律?某干的犯汉律的事情多了去了,差这一两件?” 唐正心头一跳,看着眼前这面目可怖的赵符,心里暗叫:不会真是個土匪吧? “而且,这可是百炼精铁啊!你在市面上买到的能有五十炼铁,某就算他老实!” “好了,你别逗正儿了,直说吧!” “好吧,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此事会败露。某就直说了吧!这批百炼精铁中,某有十斤的份额,铁官中其他大小官吏也都有,只是多少的差异。这十斤份额,某不拿的话反倒是个异类,会被其他人排斥。” 好家伙,全员贪污! 但自己拿着怎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嗯…既然如此,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侄儿就要了?” “说吧,你要什么兵器?最好不要超过十斤,如果超过的话,某就要向其他人要他的份额,这就要花钱了。” “侄儿想要一支长枪枪头。长一尺半,类似一柄匕首。” “一支枪头能有几斤?还有呢?” “再来一把刀?”唐正沾了点清水,在桌上画了起来。 “此刀细长,有弧度,单面开刃,双手持握,用于步战。” 唐正所言正是明代才出现的双手斩马刀! 他其实不会什么精妙的刀法,但这种刀刃长,攻击范围就大,双手持握时有力。 以唐正的体格用这刀,全力劈过去就行不用管什么花里胡哨的技法。 反正就是劈中了,他死;劈不中,我死! 至于破甲破盾?用刀剑破铁甲盾怕是活在梦里。 “嘶~~这刀……有点意思。有点像斩马刀?” 赵符本就是军中老卒,一眼就看出这刀的来源。 “不错,此刀多用于步战。” “嗯……重量差不多了。若还有剩的,某再给你打一柄匕首。”赵符抬头瞧见欲言又止的唐正,说道,“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额……不瞒赵伯父,正还想要一副……甲。” 赵符闻言眼睛一瞪,对唐父说道:“你家小子,真贪呐!” “正儿!怎的得寸进尺!” 唐父对着唐正怒目而视。 “唉!不妨事不妨事!”赵符对唐正笑道,“正儿你先前还说事犯汉律,可甲这玩意儿可比某贪些精铁要严重许多啊!而且你即便是现在从军也不能穿甲去啊!这又不敢明面上穿,要来何用?” 唐正犹豫了一下,想着这赵伯父连铁官内情都与他说了,想来他们两人交情记好,便道:“如果说……这个冬天鲜卑寇边呢?” “什么?”赵符一惊,又马上降低声音道,“鲜卑寇边?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是否准确?” “侄儿是从那队行商的管事口中得知的。他们从北方而来,一路上应该有些许察觉,应该有七成把握。” “上次鲜卑寇幽州还是熹平五年。三年时间,鲜卑积蓄的力量已经可以发动一场战争了,若说今年鲜卑寇幽州也不是不可能。”唐父盘算了一下,转头问赵符,“那我们是否要将此消息上禀县令?” 赵符率先反对,说道:“不!此事事关重大,又无确切把握的话还是先按下此事。不然鲜卑未至,只怕要治我们一个谎报军情,扰乱民心之罪!” “在简牍上说明此事,暗中置于县令桌上如何?” 赵符同样摇头:“若匿名报官,此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唐正沉默片刻,说道:“可此事若侄儿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了,侄儿便不能坐视不理!” 唐正有些不喜欢赵符的明哲保身之举,但他也清楚这是赵符这等市井小民最常见的做法。 这种做法不能说他错,只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很正常的做法。 “若此事属实,而我等明知而不报。届时鲜卑入侵,又不知要死多少人,我心难安。而我们有所准备的话或许能少死不少人。” “平舒地处代郡南端,北方还有马城、代县、高柳等县。到时,鲜卑到不了平舒,边军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等无忧。” “难道那些地方的人就不是人命了吗?” 赵符也曾是与鲜卑战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