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毫无睡意的唐正坐在院中,抚摸着膝上长弓,借着月光可以看见这是一张与唐正白天所习之弓大不相同的弓:此弓通体红色,有黑色的奇异花纹点缀其上,两端梢子呈黑色,很是漂亮。 唐正拿起一股细麻绳为此弓上好弦,才将其放在一旁的木架上。至此时,这木架子上已经放了五张弓,从一石弓至三石弓均有之,这些都是他这两年所制。 “望明日能卖个好价钱吧!” 唐正看着眼前这五张倾注了这几年心血的宝弓,心中五味杂陈。 “嗤~嗤~嗤~……”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嗯?有人过来了!两人?其中有一人还是跛足!” 唐正认得,这是草鞋踩在泥路上的声音,听得从屋外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便立马警觉了起来。 现在时近子时,几乎不太可能是熟人来访;唐家又坐落在村庄最西头,与周围的其他人家相距五十丈以上,所以不可能是路过。 所以屋外人的目标只能是唐家。 “莫非是被那些行商吸引来的恶徒?” 白天李俊说有一队赶着一大群马匹的行商至此,毕竟这个时代通讯不便,这个地方又地处偏远,普通人若想获得外界消息只能靠官府、行商及相似人物,自然会吸引周围的人来此交易。 这人一多自然鱼龙混杂,有恶徒至此也不足为奇。 唐正心中有了猜测,但手上动作不停,弯弓搭箭,将目标对准了大门口。 若来屋外来人真是恶徒,并对唐家有所企图的话,唐正定教他命丧当场! “咚咚咚……” “正儿睡了吗?” “阿翁的声音?”唐正慢慢地将弓弦恢复常态,放在一旁,“可他不是进城了吗?” 虽说确实是父亲的声音,但唐正依然不敢大意,待他翻上墙头,确认门外之人确是唐父和一個像是唐父朋友的男人后才打开门。 “正儿,你果然没睡!” “阿翁,您不是去城里了吗?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嗨,去晚了!那张家只要二百人做工。这些名额等为父到的时候,已经被那些县里的和距离县城近的村子里的人占完了。既然无事,那便回来了” 唐正为两人端上两碗清水后继续说道:“不做也好,一天不过十钱,这么点钱做着也没什么意思!” 唐父闻言哈哈笑道:“我儿从小素有大志,自然看不起这点工钱。” “但冬麦已经撒下,现在正是农闲之时,在家呆着也无事做,不如去做工贴补些家用。” “不过既然没机会去做工,那便不聊这些了。” “嗯…好,不聊便不聊吧!来,正儿,为父为你介绍,此人名为赵符,乃为父好友。昔日为父从军半载,他便是我们的什长,为父教你的那几式枪法便是他教给为父的。为父可是强拉他来家中的做客的。” 吾儿唐正,年少时便聪颖过人。我问其志,他说‘男儿生在世,当外驱胡虏内除贼寇’,你看如何?” 唐正听着有些无奈,每当唐父向别人介绍他时都会将他小时候的豪言壮志复述一番,搞得他颇为尴尬。 一提到唐正,唐父那被生活的重担压驼了的背似乎挺得直了些,嘴角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眼睛闪着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的光芒。 与那些同龄的缺食少肉的中农贫农子弟不同,唐父从不在饮食上亏待唐正,几乎每日得饱,三五日便会有肉,原本略有余财的家庭也变得清贫起来。 所以在这个平民普遍吃不饱,长不高的时代,唐正长得身高八尺三寸,体型壮硕,全身的强健肌肉被一层薄薄的脂肪所覆盖。而且由于从小练习弓枪,石锁马步,所以唐正不仅身形壮硕不畸形,而且匀称协调。 唐正听得唐父的介绍,也看向其人。 只见此人身高七尺,浑身肌肉,尤其是其双臂的臂围甚至比唐正还要大,下肢虽健硕,但和上半身相比却显得瘦小了些。国字脸,络腮胡,肤色黝黑,一道骇人的刀疤从额头划到右耳下,其右眼已经被这道刀疤给毁了。看其站姿,左足似乎有些毛病。 若非此人是唐父带过来的,唐正只会以为这人是一个入室抢劫的强盗! 那赵符自一进门就一直在打量着唐正,沉默不语,听得唐父的话也不由得点点头道:“体型健硕容貌甚伟,不错!汝父曾对吾言:我儿唐正有大将之姿!不过就是不知道汝在弓马刀剑,兵法谋略方面造诣如何?” 唐正朝其抱拳道:“敢教伯父得知,侄最善弓箭,能开三石之弓百步内正中靶心,其次为枪术,再次为马术,至于兵法谋略,侄却是一窍不通。” 弓术是他前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到了这里后,靠着十数年如一日的苦练和超出常人许多的力气与五感,没想到唐正的弓术居然成了这个时代的顶尖! 若说他的弓术是这个时代的顶尖,那他的枪法就拉跨了,他仅会唐父所教的军中流传的十三招基本枪法,上不得台面。不过虽然这些枪招没有传说中赵云的百鸟朝凤精妙,但仅凭着唐正的力气和体格,在这个时代只要不遇见那些一流猛将,便足够用了。 至于骑术则由于家境限制,仅仅用他小伙伴李默家中之耕马练习过几次,骑术并不算精湛。 只有触及到兵法谋略方面,唐正才感受到什么是绝望。古人说穷文富武,但在汉朝却非如此,因为在这里无论文武,这些都不是唐正这种八辈贫农所能奢望的。 就习武而言,需要大量的肉食,穷人家根本承担不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