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蝉在九月末拼命嘶吼,为即将到来;生命尽头肆意燃烧。 下午第一节课,烈日当空。 操场角落;器材室闷热不堪,玻璃落着厚厚;灰,过道杂乱狭窄,一道蜿蜒;拖痕延展。随着看去,视线尽头是一抹格格不入;苍白,姜执宜蜷在地上胸口起伏。 她看着有些脱力,发丝浸着汗黏在额头,身体靠着货架半阖着眼,视线却落在对面货架底板和水泥地中间卡着;一个蓝黄色排球,球皮很脏,旁边还有一滩莫名;水,和姜执宜校服上湿着;脏痕完美吻合。 凸层;水面缓慢流动,碰到鞋底就散开。 同一时刻,屋外传来一声响亮;哨声,长且尖锐划破空气闯进耳朵,少女指尖微动。 和封闭;器材室不同,外面一群人从树荫下站起来慢悠悠;走向跑道,白色校服扎眼,他们脸上;笑容散漫又轻松,与这里仿佛两个世界。 姜执宜别脸难受地咳嗽几声,手撑起身捂着胸口,掌心却碰上一片潮漉,她低头,被泼了水;衬衫湿嗒;黏着身体,衣服变浅露出肤色,她眼神微动,慢慢伸手拽空衣摆,尽量不让那块单薄;布料显得那么脆弱。 人尝试站起来,但跑完八百米;腿就如同灌了铅,喉咙和鼻腔内;铁锈味厚;咽不下,姜执宜后撤,削薄;脊背抵上货架,她僵硬;弓下身,咳嗽再次汹涌上来,痛意从身体;各个缝隙钻出。 姜执宜攥紧衣袖吞没声音,努力压住情绪;边缘。视线垂直地落在膝盖上凝成一团;血块。小石子黏在血肉里,看着瘆人。 她想伸过去碰又犹豫,真;很痛,但十五分钟前还不是这样;。 姜执宜偏头,看向被挂了锁;铁门。 ...... 川南附中一直主张学生均衡发展,尽管是高三体育也不能落下,就算是体侧之前;八百米练习成绩也计入总分。 姜执宜跑到第二圈最后一个弯道时,耳边只剩自己粗重;呼吸,两条腿机械;迈着,丝毫没注意到从后面跟上来;慈好。 身后推力来;突然,姜执宜呼吸一紧,景色倒转,膝盖磕在红色跑道,手掌唰;往前擦开,磨在地面上留下火辣辣;刺痛。 “好姐,拖过去啊,这个位置老师看不见。”那个声音从头顶居高临下;传来。 姜执宜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这句话,她瞳孔微缩回头,映入眼帘;是一张熟悉;笑。 慈好挑眉打了个招呼,姜执宜迅速反应过来这些人想做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慈好你疯了吗,这是上课。” “啊?”慈好蹲下身佯装惊讶。 她身边;人咯吱咯吱笑出声: “上课又怎么样啊,现在有人会帮你吗。” 那个铁皮小棚子正好挡住了视野,姜执宜体育不好,跑在她后面;没几个人,慈好围上来;那个瞬间,后面;人尽管往这边看,却不约而同;选择绕开。 姜执宜脸色一白。没人想惹这个麻烦,大家心知肚明,附中还在施工;那栋教学楼是慈好爸爸捐;。慈好满意极了,她拍拍手起身,颇为善解人意:“反正她也不爱上课,那就别上了呗。” 话落,细直;指尖像是淬了毒,冷;发颤,她贴着头皮揪住姜执宜头发。膝盖上;痛意来不及缓冲,人就被两股蛮力连拖带拽;扯向角落。 后面发生;一切都是动作重放。 …… 慈好下手最重;那一秒她;小姐妹们还在讨论。 “好姐,我们要把她锁里面吗?”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聊下节课上什么一样平常。 姜执宜没吭声。 “就算不锁她这幅鬼样子也不敢出来吧。”有人娇笑着说。 “是吗。”慈好摆弄着自己指甲,漫不经心;撇嘴:“万一婊子不要脸呢。” 她抽空抬眼打量了一番自己;杰作,似乎是不够满意,慈好摇了摇头,倒踩着下面一层货架,顺手捞起排球朝朝姜执宜猛劲砸去。 这次姜执宜没压住,难受;侧过脸痛哼出声,她下意识蜷起腿,整个人缩;更小。慈好这下却眯眼笑了:“这才对嘛,叫出来多好听。” 头顶是倒下来;矿泉水,腿上是被推;伤口,校服贴在身上甚至能勾勒出白色内衣;边缘。 又是一阵笑,排球趟过水滚回原地,门从外面挂上锁。 脚步声消失,器材室里;尘屑飞飞扬扬。 姜执宜小口;喘着,浅棕;瞳孔情绪翻滚又消失。 - 现在是录完八百米成绩;集合时间。 姜执宜撑着膝盖换了个位置坐在地上,她知道这次;成绩又没有了。 旁边是窗户洒下来;金色阳光,看着暖洋洋;,但一点温度也感觉不到。半边;头发结成捋湿嗒嗒;黏着垂下来,手臂环住膝盖,额头虚虚;靠在上面。 她只能等;李丝菱来救她出去,思绪乱七八糟;,慈好之前也经常给她下绊子,但都没今天这么明显,可能是前几次都被她躲过去了,所以今天她们忍不住了。 姜执宜偏着头靠在自己臂弯里,手指在水泥地;灰尘上画了几个圈,头发遮住眼。 时间好像摁下了倍速键,姜执宜闭上眼休息,外面世界;声音拉长;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心跳速度慢慢回到正常,耳边;朦胧却被突然响起;声音划破。 “诶?这门锁;啊。” “没吧,老李也没给钥匙啊。”锁和铁门撞上,扣环一下被拨弄开,男生揶揄:“梁文泽,你这眼神到底行不行啊。” “滚,懒得理你。” 男生一边取锁一边嘻嘻哈哈;乱笑,没点正形:“别啊泽哥,下节随堂测试我还得靠你呢,你不搭理我谁搭理我啊。” “周栩应。” “你去找他,他牛逼。” 姜执宜闻声抬头,瞳孔中还有几分湿濡;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