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车又跑动了。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我看见那个女人被推倒在地。这时车上有人朝车窗外喊道:“别要了,注意安全!” 由于我的鼻子被打破了,我忙着擦血,待我抬起头来时,发现车把那几个人,还有那个女人撂得很远了。 面对这令人不可思议的现象,我问赵姐:“是不是车上常发生这种事情?” 她说:“是啊,五花八门的骗局,太多了,一波又一波的骗子,今天在这车上,明天在那个车上。有时候途中遇见这些人了,我们故意不停车。但是,有时候就防不胜防。骗子的脸上又没写字,谁知道他是正经人,还是骗子呢。” 我说:“那为什么不举报这些骗子?” 她说:“有人举报过啊,咋没有呢?但是,凡是举报了的车,慢慢都跑不成了。” 我问为什么?赵大嫂说:“我们的车中途吃饭时,不是都有固定的地点吗?若得罪了他们,他们不是在我们吃饭时,找事打我们的人,就是放我们的车胎,干扰得让你根本跑不成。古代那些赶车的脚夫,见了路霸,都要让三分呢。所以,为了营生,我们也没办法。周瑜打黄盖,愿者上钩。谁爱占小便宜,就让谁倒霉吧。都怪我提前没把这个事给你说清,看你有掏钱的意思,我拽了一下你。没想到你还当场喊了出来。你这么一喊,解决不了问题,倒还挨了打,以后,估计你在车上干不成了……” 我听出了她的意思,从西安回来,我就离开了这辆车。 离开邵老板的车没多久,苹果下来了,我就转了几个果园,批发了一些苹果,然后拉到油田等单位去销售,小打小闹地做起了贩卖苹果的生意。俗话说,走马贩青果。意思是水果生意比较猴,有时候马从这村还没到那村,价格就变了。我贩卖苹果,小打小闹期间效益还可以。后来我心一重,一下装了三车,结果拉到广东江门果品市场后,那几天JM市场偏偏来了好多车。货多了,价格就掉了,导致我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这样的日子熬到1998年年底,我在腊月27才溜回家。由于干得不好,我这两年我很少与同学联系。也怕单位跟我联系,我换了电话号码。结果一回到老丈人家,我丈母娘说赵志涛前几天来找我了,说陈睿斯在找我,并留了陈睿斯的电话,让我回来后,跟陈睿斯联系。 陈睿斯和我是石油学校的同学,当年他是871班班长,我是872班班长,我俩能认识并成为朋友,主要是我俩都是班长,都有点过人之处,本事和心气都比较对等,加上当时都住同一个宿舍,平时交流比较多,因此而奠定了我们后来的交往。只是毕业时,他先我一年离校,我比他晚了一年。 毕业后,由于工作环境不同,我俩见面的机会少了起来,但偶尔还有电话往来。倒是有一天突然我接到了他的电话,说他和赵志涛在一起,准备回西安,顺路到泾阳来看看我。那时候大哥大手机没定位,就亲自开车到路口去接。 见面后,通过聊天得知他俩都在西安买了房子。因为长庆油田总部在西安城北经济开发区,职工家属院在高陵一带。高陵在XA市北部,距XA市钟楼和咸阳国际机场不到20公里路,离新市政中心仅7公里。西铜、西禹高速公路横穿南北,境内一马平川,素有关中“白菜心”之称,境内有唐昭慧塔、李晟碑、东渭桥遗址等古文化遗迹。长庆油田从庆阳的山沟里搬迁到这里,对油田人来说,可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多少人趋之若鹜,纷纷掏钱集资买房。当然,那时候没有炒房现象,在单位内部买房肯定比市场便宜。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愿意去西安,早晚都能得到买房资格的。但是,恰恰在这个时候,我因为石料厂周转艰难,由于与齐东旺打官司,没有心思考虑报名买房的事,所以,听到他俩去装修房子,我当时绕过了这个话题,只聊他俩工作上的事儿。 赵志涛有啥说啥,把他这几年发展的情况都告诉我了。前两年他以家人的名义买了油罐车,给油田配属,收入比较稳定,最近他转向井场基建,包点小工程,叫人去干。从他的口气听,情况还不错。我问陈睿斯除了上班,还有没有其他营生?陈睿斯说:“我除了上班,也闲不住啊,谋了个事,具体还没行动呢。” 听他俩都是且上班且谋事,在稳步发展,而我,撇开单位自己干,干得一塌糊涂,心里不免有点酸楚。因为那个时候,张友良准备接管石料厂,正在清账阶段。我自己何去何从,前景渺茫。加上齐东旺欠我钱的事儿像把铡刀横在我面前,我心力交瘁。在他俩面前,我有点自卑,因此也没多说什么。 那次见面之后,我与陈睿斯的联系就中断了,这一断线,就是三年多时间。 前些日子,陈睿斯组织油田帮的同学集会,试图联系我,但是联系不上。在宴会上,就问赵志涛:“李小峰咋联系不上?他过得咋样?” 赵志涛在采油四厂上班,虽然与我联系比较少,估计从别人口中知道我的情况,听陈睿斯过问我,就故意说道:“李小峰现在混得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 陈睿斯有点信不下去,问道:“不可能连吃饭都有问题吧?” 赵志涛说:“差不多。” 陈睿斯问道:“你能联系上他吗?” 赵志涛说:“想法联系的话,还是能联系上的。” 陈睿斯说:“那你想办法联系一下。”说着,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让赵志涛转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