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智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一大早就收到了纸鹤传音书说栀子师妹请他到小竹楼吃饭,可来了才发现,原来这顿饭是栀子亲自下厨做的,他的一颗心有些激动地狂跳了几下,嘴上谦和有礼地说着:
“想不到我平生辟谷多年,还能尝到栀子师妹亲手做的饭菜,怎么说我今日都要多吃点。”
他说着不动声色地避过了南宫文秀的邀请,绕过南宫文秀坐到了栀子的旁边的竹椅上。
今日一早便收到栀子的纸鹤传音书邀约的还有玉面北冕,他一接到栀子的邀请,心头说不出的高兴,几乎连走路都想轻快地哼着曲子,只是碍于自己大仙尊的颜面,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等他极快的处理完手边的杂务,信步赶到小竹楼前时,却意外听到了倪安智与南宫文秀同栀子的说笑声,他脸上原本欣喜欢愉的神情,逐渐在玉色面具下黯然下来:原来栀儿此番不是单独宴请本尊。我还以为,她是单独亲手做羹汤给我品尝呢……
不知为何,他的一颗欣喜了将近一个上午的心,陡然就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像方才那么愉悦了。
栀子隔着小竹楼的篱笆竹栏看到了北冕身着玉色长衣法袍的身影,只见他依旧戴着那张玉色面具,站在那里,只是盯着地面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栀子开口叫他,“您来了,快过来坐,饭菜刚刚好。”
栀子见他不动,就三步并做两步跑下竹楼,拉住他宽大的衣袖,将他拉到了竹楼上,安排他坐到了倪安智的身边,栀子也坐到了南宫文秀的身侧。
“师父,弟子知道师父辟谷已久,不善饭食,可徒儿这些时日承蒙您的照料才恢复得这么快,徒儿不知该如何感激,只能做了几道拿手的小菜,请师父尝尝,还望师父不嫌弃才好!”
栀子说完,就手脚麻利地替三人和自己都盛好了一碗米饭,又给北冕夹了一片荷兰豆,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情。
北冕原本冰冷下去的心,却因为栀子的话语和亲自为他夹菜的举动,有了些许不同,他嗅着那饭菜的香气,只觉得那香气中还夹杂着小竹楼篱笆围栏上晾晒的药草的药香味,心中突然有了别样的情绪在流动:
这是栀儿才有的香气,不是寻常妇人能做出来的。
他又微微低下头,浅尝了一口那荷兰豆,只觉得香气扑鼻,那翠绿的色泽诱人,味道鲜嫩可口,唇角也不觉微微勾了勾,他似乎又能感觉到方才那种喜悦的感受了。
倪安智和南宫文秀也尝了尝,都夸赞栀子的厨艺好。
北冕吃了几口饭菜后,突然夹了一口番茄牛腩,盯着栀子看了一眼,又道:“想不到我的栀儿手艺这么好,他日若是为师想吃,栀儿可还会做给为师……一个人……尝尝呢?”
他说这话时,眼神中有些许奢望的东西一闪而过,语调低沉却又透着一种独占的意味。
一旁的三人一听都愣住了,倪安智与南宫文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倪安智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掌门今日说话,为何如此古怪?
这样子,竟然有些不太像平素的掌门了。方才的话语里,居然多了一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栀子当然也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只是她依旧有些不明了北冕在指什么,于是她只得低着头道,“徒儿会一直尊重师父的意思。”
她答得很生硬,北冕显然是不满意她的这个答案,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听到她对自己说出怎样的话语,可他就是那么盯着她看,害得栀子都不好意思再动食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