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尚洺的新旗被尉迟宝环砍倒,主将-尚洺被杜璟用战戟钉在坡上,松风岭吐蕃军的阵脚被彻底打乱。 看了一眼左肚子被洞穿,嘴角不住冒着血沫的尚洺,喘息道:“你,你不要杀我,我是大论的儿子,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可尚洺显然错误估计了形势,已经化身灰鲸的杜璟根本不会考虑他的价值,或者即便清醒,他也不会考虑。 “你得给独孤安诚偿命!”,话毕,便蹲了下来,挥起拳头,一拳,一拳的招呼着。 “他,他,是有人卖给。”,尚洺是想用秘密换条命了,可杜璟的拳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人没声了,也不动了,杜璟便站起身来,拔下了战戟,正欲斩下他的头颅时。尚洺突然睁开眼睛,拼尽最后的气力蓄力一蹬。 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六校尉根本就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尚洺抱着杜璟坠入悬崖。 抹了一把眼泪,满腔怒火的尉迟宝环跳了起来,目眦欲裂,振臂高呼:“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其余五校尉及剩余的唐军士卒,也被杜璟的牺牲激的怒不可遏,纷纷举起兵器,向慌不择路的吐蕃军发起了冲锋。 失去了主将,还要与疯了一样的唐军拼命,显然不是明智之举。逃跑似乎为数不多的选择,而战场上一旦出现逃兵,就会一种“瘟疫”一般迅速传播。 正在与牛、韩激战的别丛卧施、把利步利二人真是没想到,区区三千人竟然真的凿穿了吐蕃军的防御,击溃了他们。 这让身陷漩涡二人叫苦不迭,他们是投机者,是赌徒,他们赌的是吐蕃在战后,能给予他们大唐无法给予的权益。 可现在,泡汤了不说,他们还要面对唐军的报复,阎诺二州的事提醒着他们,唐军的报复绝对是难以承受的。 生性狡狯二人当然不愿意坐以待毙,更不可能与尚囊风雨同舟,立即选择了保本,弃车保帅,丢下一批人阻拦牛、韩二部,向松风岭两侧退却。 而眼见一线得利,侯君集自然也不会客气,当即勒令张亮率领全部的人马压下,同时勒令执失思力、刘兰加大攻击力度,尽可能的杀伤敌军,阻拦二部的逃亡。 而牛进达、韩威、秦怀玉、裴行俭杀上鹰嘴崖时,前锋营自尉迟等六校尉以下,无一因获胜而欢喜,尽皆垂头丧气,好像这是一场败仗一样。 环顾四周,没有瞧见杜璟,牛进达的心里咯噔,大步上前,抓着尉迟宝环的膀子,厉声喝道:“杜千帆呢?” 尉迟摇了摇头,闷声闷气的激怒了牛进达,当即甩了他一耳光:“老子问你话呢,杜千帆呢?” 呸!吐了一口血沫,尉迟宝环指了指不远处的悬崖,咬牙回道:“本来,千帆已经赢了,可谁能想到尚洺竟然装死。他们。” 尉迟宝环不用往下说了,韩威这么涵养的人,都不由爆了句粗口,鹰嘴崖下面的悬崖,到处都是尖石,毒虫野兽遍地,就算是松州的最好的猎人都不敢涉足的绝地。 不用想了,数十仗的悬崖掉下去,还是那么个地方,杜璟绝无身还的可能。韩威与秦怀玉齐齐叹了口气,可惜了,可惜了一位少年英才。 牛进达与杜璟可是有交情的,西征时没少一起并肩作战,他是着实喜欢这个与他儿子还小的少年将军。 现在,这个年轻人死了,牛进达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扔了手中的刀,唤来副将-牛荣,叹息道:“去通禀大帅吧!” ...... 啪,摔了手中的令箭,侯君集歇斯底里的怒吼:“这不可能!” 是的,侯君集接受不了,指了松风岭,对牛荣吼道:“西海之战,在几十万大军的血战中,他都挺过来了,怎么会折在一個小小松风岭!” “老夫亲眼看到他的将旗插在鹰嘴崖上,他怎么可能阵亡了?” “去,到死人堆里扒去,他一定还活着。” 牛荣没办法证明,只能照着实情,把事情重述一遍。鹰嘴崖是打下了,杜璟也击败了尚洺,这都不假。 可战场上,意外随时而来。有时候,就是最后一个敌人,最后一支弩箭,才最致命,因为那时人的警惕是最低的。 乔轨也是扑通一下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话间,还扭头对侯君集说:“乔家完了,上谷候氏的前途,也因为你这次的指挥失误,将永无翻身之地。” 什么意思啊!烦躁的侯君集,已经没有心情与乔轨打哈哈,直接把人拽了起来,抓着他的肩膀吼着,让他把话说明白了。 侯君集不是问,圣人为什么把他们几个老家伙放在右翊府么?乔轨现在可以告诉他了! 乔轨在侯君集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虽然声音很轻,但侯君集还是听清楚了。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在开拔之前与他说话的真实用意。 当即转身,吩咐亲兵校尉-候贵:“马上带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刻,马上,现在,去!!!” 此刻的侯君集,是一个头两个大,打死他事先也想不到,杜璟竟然是失踪多年的楚王宽。乔轨这一路上,神神秘秘的,敢情就是奉了秘旨,保着他啊!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其与魏王暗中角逐,陛下会偏向他了。是啊,也只有皇子之间闹了矛盾,皇帝才会直接插手。 乔轨说的对,折了一位皇子,纵然陛下不会私事斩杀有功大将,乔家和上谷候氏,也将像武德朝的功臣一样,泯然众人,逐渐被历史淘汰。 而在营中醒来,听闻杜璟出战的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