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叔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无声讥诮:蠢货! 转眼,他便换了一副表情,诚挚地看向叶修澜:“修澜,叔叔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你带来的令大师,好像并没那么厉害。” 再看向大金毛,一脸无奈的痛苦:“爸,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从金毛身上解救出来。” 大金毛毫无滞涩的趴在地上,吐出舌头,若是仔细看它的眼睛,便会发现,里面是一汪透底的清泉,哪有之前半分沧桑。 可惜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中,躬身说道:“真阳子道长,请。” 真阳子眉头一蹙,敛去眼底忌惮,面上激动道:“这什么阵法,乱七八糟,简直胡搞!” 令月笑了一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十分突兀。 真阳子取出自己准备的道符,一张贴在狗子头上,一张贴在叶老爷子眉心,血红色的朱砂与黄纸符箓。 真阳子嘴里念念有词,实际上只有他和叶三叔知道,这并不是叶老爷子的救命稻草,而是他的最后一道催命符! 眼看两张符箓无风自燃,烧成灰烬,叶二叔彻底心灰意冷,狗子突然发出一声哀嚎,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怎、怎么回事儿?”叶二叔整个人都傻了,这又是咋回事儿? 令月拍了拍手,两手空空,如果有一桶爆米花或者瓜子就更好了。 叶修澜黑沉眼眸紧盯着坐在轮椅上的三叔微微一笑,语气慌乱:“真阳子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儿?” 后者捻着胡须,不慌不忙道:“这应该是施法途中出错,导致这位叶施主的魂魄在转移途中魂飞魄散,贫道惭愧啊!” 叶依琳傻眼了:“所以说,我爷爷……他没了?” 她立刻红了眼眶,恶狠狠地看向对方:“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儿的!三叔你为什么这么做?!” “爷爷他,可是你亲爹啊!” 游离状态外的叶二叔目瞪口呆:“啥?” 啥玩意儿,这都啥啊,最大赢家原来是我三弟?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三叔从容一笑:“怎能可能,这只是一个意外。” “爸爸去世了我也很难过。“他的眼泪说来就来,演技精湛,否则,也不会以沉默寡言的老实性子,骗过了包括叶修澜在内的所有亲人。 叶二叔恍然想起,他这三弟,在他为了股份红利职位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人家老老实实在公司上班,干着普通中层,原来,他不是不争不抢,他是在憋大招! 傻瓜原来只有我.JPG 这时,叶三叔泪流满面,哀戚道:“爸爸去世我也很哀痛,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死人总要给活人让路,修澜,如今的叶氏并不适合你。” 令月看得直摇头,估计他只差直白地说,叶氏集团,拿来吧你! 叶修澜正视对方,就像刚才叶依琳问的那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爷爷哪里亏待了你?” 叶三叔朗声大笑:“他哪里没有亏待?明明都是他的血脉至亲,为什么只把公司留给你,股份,分红,那些算什么?” 他眼睛红得似要滴血:“只有叶氏,叶氏才是大头,那这些东西打发我,以为打发叫花子呢?” 他说着,猛地从轮椅里站起来,行动自如的样子,哪有半分之前的残疾。 叶二叔:“!!!” 他吃惊得张大嘴巴:“老三,老三你装残废?!” 他那样子,活脱脱像是看见了UFO,不可置信,越发觉得,自己就是老叶家的智商盆地。 叶二叔抱头:“我、我是不是给咱老叶家丢脸了?” 叶依琳:“……二叔也带我一个QAQ” 乱入的俩人让令月也无奈扶额,好在叶三叔并不在意,他冷笑着逼近叶修澜:“真是奇迹,因为老爷子去世我太过悲痛,残废多年的双腿反倒好了。” 叶依琳:“啊这……你当我鼻子上一对眼睛是出气的呀?” 叶三叔:“聒噪!你算什么?我是他的儿子,你们只是孙子孙女!”他越发咄咄逼人:“叶修澜,你说,你凭什么继承叶氏?他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令月看向对方,忍不住说:“……唔,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能力不够呢?” 那天见面摆烂后令月就查了叶氏历史,由叶老爷子白手起家,亲自创办,三个儿子中,大儿子能力优秀,可惜夫妻外出办公遭遇意外英年早逝。二儿子曾继任采购部经理,半年后,企业倒欠一个亿,再之后,三儿子继任,三个月,亏本三亿。 最后还是老爷子重新出山,和当时十几岁的叶修澜一起力挽狂澜,之后,他便退居二线,时至今日。 听见这话的其余两人:“……” “你谁?”叶三叔颇有些恼羞成怒:“一个骗子,你有什么插话的资格?” 叶依琳柳眉倒竖:“不准欺负——” 话没说完,一双手护住令月,她抬眸,叶修澜站在跟前,令月看见他手背蹦出青灰色脉络。 叶修澜冷地注视着对方,宛如一条幽暗河流:“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做的理由,畜生尚知生恩,你连畜生都不如。你以为爷爷去世了,叶氏就是你的吗?” 叶三叔脸色铁青,半晌,才道:“当然不会。所以我已经联系了公司的股东们,明日召开股东大会。” “叶总裁,一定记得到场啊。”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智珠在握。 令月突然出声:“难怪你选择摊牌,是因为还有这张底牌。” “如果叶老爷子真的出事了,还真让你得逞了呢,可惜——” 叶三叔脸色微变,不等他说,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苍老声音:“汪汪汪汪汪汪!” 叶老爷子坐在床边,见大家看过来,他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做狗太久,差点儿忘了人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