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料与现代考证知,古代郡,今河北张家口蔚县的石门山中,有一处废弃的盐井,修建年代不详,疑是西汉初。 现代叫石门山,汉初还未命名,是一处荒山,罕有人迹。 徐三修与李总管,还带了从亲兵营里挑选的四五个好手,为了防止吕家捣乱,趁着夜色出发。 位置越走越偏,住户越走越少,路越走越崎岖。 李总管不愧是京城来的人,见过大世面,一点也不害怕,坐在车边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 路过一处茂密的草丛时,奔驰的骏马忽得瘸了腿飞了出去,连着带翻了车,李总管摔得鼻青脸肿,徐三修也不好受。 原来地上拴了个绊马索,缠系在两棵远处的大树。 不待反应,天上飞下一张大网,将整个车笼罩了进去。 那几个亲兵不愧矫健,正要拔刀割断绳子。 昏暗的四周,骤然亮起来,火把一个接一个点燃,聚上来一群衣着简陋,用削尖竹子做武器的人,估计有二三十个。 “完了完了,估计是吕家的人,今天恐怕是要折在这了。”徐三修心想。 “全部带走,不要落下一样东西!” 他们一行人被押解上了山,山上有几十处用竹竿茅草搭的房子。 连个议事的地方都没有,下山的连带山上的一共五六十个人,就把他们几个人围在一处空地上,像看可口的食物一样看着他们。 “大哥果然料事如神,知道那里肯定会有人经过,这不,钓到了几个大鱼,看他们的衣着,肯定值老鼻子钱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开心地说道,他正是下山抓徐三修几个人为首者。 “笨蛋!”被称为大哥的是个穿着较体面些,略有些书生气的男人。 大哥狠狠地给络腮胡后脑勺两下:“你怎么抓了官家的人,你是想让我们死快点吗?” “大哥,天太黑,看不清,俺也不知道……”络腮胡委屈巴巴地说。 “唉,抓了也就抓了吧,山上余粮不多了,再不开张,兄弟们都得饿死在这山上。”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李总管忽然数起数来,他向前走一步:“如果我没猜错,各位是来代郡服劳役的子弟吧。 看他不安分,四周的人立刻神经质起来,拿起竹矛对准他。 大哥招了招手,示意手下放下,走了过去:“看先生几人不一般,敢问是代郡的哪个大家。” 李总管也不理他,自顾自说:“一队劳役一般有五十人,其中一个是当地推举的领头,一个是官府派发的官役。” “我看你们只有四十九人,应该是杀了官役吧。” “因为什么呢,误了期限?官役跋扈?” “我看你们是想造反吧!” 李总管的声音骤然一大,吓的为首的大哥猛地一栗。” “不是……”大哥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李总管不愧识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大哥’是个外强中干的人。 “不是?那你们这样是在做什么?” “快给他们松绑。”大哥努力平复着心情。 亲兵卸下绳子,便拔出佩戴的宝刀要战,以他们的实力,对付这三五十个乡野村夫不在话下,李总管有别的想法,挥手制止。 “快……快给这几位大人搬来凳子,烧水,沏茶。” 最大的一间草屋里,李总管、徐三修、‘大哥’三人对坐,亲兵在门外守护。 “认得这个吗?”李总管掏出代王赐给他的腰牌。 “代……代王。”那人脸色复杂,惊恐中有几分欣喜。 ”嗯。”李总管点了点头:“在这里,我就代表代王,说说你们怎么一回事吧。” 那人道:“小民赵十三,是太原郡人氏,前些日子官府召我们去代郡做苦役。” “因为小人平时比较讲义气,也读过一些书,众人推举小人做领头。” “而那官役,实在不是个好人,一直问我们要银子,不给银子,便称病要休整歇息。” “如果官役没到,我们到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只能不停地给他银子,到最后,兄弟们吃饭的钱都给净了。” “有几个兄弟饿昏了头,趁他睡着,了结了他的性命。” “杀了官役,我们都是要杀头的,迫不得已在这山上落草,却不敢害人性命,只做一些劫财绑票的勾当。” 赵十三扑通跪下:“大人,小人所说的句句属实啊,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听说代王仁慈爱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李总管听罢,沉思了一会,道:“你们这些人,按照我大汉律法,都犯了死罪。” 那人听了脸色昏暗。 “但是我们代王,悲天悯人。现在,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大人请讲,我等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人眼前一亮。 “我们几人此行,是要去山里办一件大事。你等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果事情办好了,我自会向代王请命,免除尔等的罪行。” “这位,就是此行的总领,徐都管。”李总管指着徐三修:“以后,你们就听他的号令。” 徐三修笑了笑,这给他安的都管之名,恐怕是怕他的名字徐二狗,听起来没有震慑力吧。 他站起来,微笑着,握住赵十三的手:“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能好好合作。” 随后立刻严肃起来:“让你的人把所有能用的工具,能吃的粮食都带上,明天我们一早出发!” “得令!” 待赵十三走后,徐三修向李总管抱拳:“佩服,佩服!” 李总管拍拍他的背,笑着说:“小兄弟,好好学着吧。” 徐三修心里一暖,李总管这样称呼他,是拿他当自己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