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紧紧的抱住她,柔声劝慰道:“福晋,不可,我们现在万不可在这个关头,去寻贾家姑娘。”
她原先就将一切看在眼里,想劝阻自家主子息了那些心思,可是主子同娘家嫂子一道,进宫去拜见德妃娘娘之后,就做下了这些事。
她看着小公子长大的,怎么不知道公子的心思,况且她也见过那贾家的姑娘,行为举止上真是端庄娴雅不说,眼里也没有那种攀附高枝的**,这样一个好姑娘,就凭当日那件事的份上,也是配她家公子的啊!
“晖儿……”嫡福晋紧紧掐住手中的佛珠,不住的去捶打地面,心里是说不尽的懊悔,“我错了,母亲真的知错了,晖儿……”
她这些年惴惴不安,日日如素潜心礼佛,不仅是为晖儿的身体祈福,也为了自己当年疏忽之举,害晖儿遭到暗算损了寿命;更为了当年自己执迷不悟,要弃了晖儿的罪恶想法。
林嬷嬷见不得自家主子这样,大力将人拉起来,搂进自己怀里,“福晋,你不要这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公子和那姑娘的误会解开后,再去弥补,久而久之,公子就会明白了。”
“素心,真的会吗?晖儿会原谅我吗?那贾家姑娘还会理会晖儿吗?”嫡福晋颤颤巍巍的哭着,看向林嬷嬷,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复。
林嬷嬷看着她,肯定的回道:“会的,姑娘,只要您一直向着公子,公子也会一直向着您,母子连心。”
而后她为福晋理了理衣裳,扶着她进了屋子里,为她擦脸换衣。
良久,外面的丫鬟婆子们,才陆陆续续的进来伺候。
弘晖回到流风居,此地四面环水,偏僻简朴,是他从前的住所。
幼时,他就是独自居住在此,日日夜夜忍受着孤独与疼痛,听着潺潺的水声,常常以为自己身处忘川。
渐渐长大了些,却觉得这样的熟悉水声让他安稳,偏僻之地的独处也让自己静心。
那日,她的小丫头来了这里,可曾仔细打量过呢,也不知她是否喜欢!
思及此,心又沉了下来。这一次,小丫头肯定又缩回她的乌龟壳里去了吧!
长留自外面进来,站在屏风外面,讪讪的开口,“公子,属下未见着姑娘,信,也没能送出去。”
弘晖眼睛闪烁了下,轻轻道:“知道了!”
长留迟疑片刻,又躬身禀道:“公子,长青跪在外面……”
屋里静了片刻,一旁静候的平安面色微皱,长青这是慌了神,要逼迫公子?
公子已经很累了,且公子当真是病了的,否则也瞒不过宫里那些御医。
长青是害怕离开公子,但是他这般急迫的想要赎罪,恐怕会适得其反。
弘晖沉默下来,平安与长留也缄默不言,约摸过去半盏茶的功夫,弘晖淡淡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长青颤颤巍巍的进来,规规矩矩的跪下,“公子,长青前来请罪。”
弘晖面无表情的快速说道:“回去吧!好生将伤养好。”
还不待长青惊喜的答话。
弘晖继续说道:“出了正月,就启程南下,上任泉州知州,日后就全权负责那边的事。”
长青这是要调离公子身边了,长留心中稍慰,泉州虽说只是下州,但这一上任就是从五品知州啊!
且他心里明白,公子私下在闽浙筹备航运,待到时机成熟,公子消气之后,恐怕会将造船之事,也交予长青负责,前程是少不了的。
“公子,不要啊,长青不愿离京,不想离开公子身边,还请公子息怒,长青愿认打认罚,还请公子饶恕。”
长青闻言,面色苍白,歪着身子趴伏在地,匍匐着上前哭诉着。以头触地,磕得砰砰响。
平安心中也渐渐有些不忍,他知道长青去了江南,就别想回来了,以后虽不缺前程,但是再也不是公子的贴身之人了。
那边的长青很快就额角染血,极其狼狈可怜。
偷眼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平安连忙跟着跪下,“长青真的知错了,还请公子从轻发落,将他留下来赎罪。”
长留见此,也急忙跪下,“请公子恕罪,请公子三思!”
弘晖伸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够了,既如此,你就去做云山庄的庄头吧!”
说罢,他忍不住内里的咳喘之意,忙用巾帕捂住口鼻压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