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那些糟心之人烦扰,近几日,贾赦父女二人皆是早早就出门了。
出门第二日,贾赦就和弘晖接洽了,从贾赦逐渐松快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商讨好办法了。
而她自是不懂也不管,无外乎就是偷梁换柱,将军中掌管实权的全都先换上雍亲王府的人。
她不是在旁边吃糕点,就是在隔间喝弘晖买的羊肉汤。
累了还会趴在桌上睡一觉,梦中闻见一股淡淡的异香,她觉得脸上有些麻痒,醒来时却已经躺到了小榻之上。
品诗自外面进来,嘟嘟囔囔的说,“姑娘,咱们何时回府呢!整日在外面闲逛,你连午睡的时间也无,刚才还将脸都压出痕迹了呢。”
她拿过镜子一看,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并不见品诗说的什么痕迹,感叹孩童的皮肤娇嫩,易红易消也正常嘛。回什么府,她眼下还要着手于铺面之事呀。
早在正月里,贾琬春已经将这几家铺面的陈年旧账,全都复盘了,没有一家是在真正盈利的,全都是入不敷出的亏损状态。
正月底,贾琬春传令召集费小玉夫妇、袁大生、良叔、以及庄上数位老人前来说话,征集大家多年对田庄的了解,各抒己见,制定新的耕种方案。
红岭庄尚好,一来较小,二来没有遭到荼毒,最后,贾琬春决定除照旧之前的种植外,再辟出半数土地来种植时令菜蔬,再加紧研发反季节菜蔬种植,她提出方案与办法,让严青山去试验。
云山庄就棘手了,庄子一半田地,一半山林,原先除了种植,便是种桑养蚕、缫丝织布为进益。
可是如今,漫山的桑树虽没有被卖成,可是树着实被毁了,织机也被打砸弄坏。
良叔还说:庄上养蚕缫丝织布的好手全都没了,当时卖身契在二房手里,如今也不知卖到了别家,还是弄到其他庄子上了。
织机也没了,庄上的媳妇子只会做那采桑喂蚕的笨活,此外,叫他们喂鸡喂鸭还差不多,再难恢复从前模样。
贾琬春心中本就有了些计较,集思广益之后,第二天便给出了方案:那就喂鸡养鸭呗,此外山上改种柿子树、枣树、梨树、苹果树等,选出几个喂鸡养鸭的好手来。
最后她定了良叔照旧主持春耕,袁大生去寻树苗,红枣老娘回去庄子上买鸡鸭孵崽。大家领了厚赏,便忐忑的回去了。
说道贾赦的铺子,他在京中有四处铺子:中心大街的凌云书肆、后二街的鉴宝斋、外城金台书院外的四方酒楼、南门角下的布庄。
连日的实地走访,她已经窥得全貌,除了掌柜账房的尸位素餐外,这几家店铺的安排布局也有待调整。
布庄肯定是开不下了,原先多是自产自销,再进些南边的过时布料,货品单一,定位也不准确,贾琬春根据铺面以及周边客群,将之改成了糕点铺子“香满园”。
糕点师傅都想好了,便是余信家的,余信家的进院后,就在厨下做事,勤快肯干手艺好不说,为人处事也是可以的。
因着琮哥儿近来多跟着邢氏,琮哥儿的奶娘刘嫂子,自觉也有些危机,但也是个机灵知趣的,每日里没事便钻到厨房里,帮着自家婆母做事。
厨下显见是有些挤的,但是这婆媳两也说不出别人的不好来,两方只拼了命的细心做活,讨好邢氏。
余信家的居然有一手做糕点的好手艺,好些后世的点心,自己一说她便会了。正巧,她男人余信也没差事,索性叫来学管铺子。
贾琬春让邓妈妈细心盯着,打算将厨房交予刘嫂子,至于刘婆子她也有了别的安排。
这日,贾琬春的车马才将到达凌云书肆,贾赦当先下了马,贾琬春就听到他有些愠怒的声音发问,“你在这里作何?”
她掀帘一看,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被堵在店门口,对着贾赦拱手行礼,“大老爷,这位是老爷的清客詹先生,应天府有才之士,老爷叫来咱家铺子里寻些纸墨使用。”
闻言,贾琬春看到他旁边站着一位中年酸腐书生,一派倨傲清高模样,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贾赦一眼,身后两名贾府的小厮手里都捧得满满的。
贾赦上前,捡起小厮手上的东西一看,冷笑一声,“哼!徽州歙砚,蜀西紫毫,澄心堂帖……周瑞,你们老爷如此厚礼,真是看中这位先生啊!”他一一点着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