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捕获大型猎物的坑,还是天然形成的坑洞。总归来时她没看到路上有这么一个坑,方才掉下来之前更是没瞧见隐匿在草堆下的大坑。
一脚踩下去,不慎踏空,身体失衡便就这么掉了下来。
坑洞大约两个成年男子的高度,若坑底是坚硬的石地,定是会把她摔得浑身是伤甚至昏迷不醒。
但好在坑底潮湿,泥土柔软,虽是摔疼了她,也只是叫她膝盖脚踝稍有擦破,裙身沾染泥泞一片,人还能保持完全清醒。宋衿禾娇气地缓和了好一阵伤处疼痛,才起身开始朝着洞外呼喊求救。
可喊了半晌,压根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她不确定这里到底离营地还有多远,也不知其余人是否都已入到丛林深处根本不会路经此地。
独自一人待在漆黑的坑洞里,仅有头顶一线天光。
时间越长,越折磨人。
宋衿禾仰头仰得脖颈发酸,脚上伤处隐隐作痛。她害怕又委屈地蹲下身来,伸臂环住膝盖,又瞧见裙摆处的污泞,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若是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她会死在这个坑里吗?夜里会有野兽经过,然后跳下坑洞不为救她而是把她撕裂啃食直至尸骨无存吗?
想得越多,鼻尖酸意就越是涌上,以至于眼眶都开始发红,似要忍不住眼泪哭出来。正这时,坑洞外突然传来有人踏过草丛的脚步声。
宋衿禾眸子一亮,当即又大喊起来:“有人吗!有人吗!救命,救救我!”洞外的脚步声霎时止住,明显是听见了宋衿禾的呼救。宋衿禾难掩欣喜,甚至忍着疼痛从地上又爬了起来。
她顾不得此时自己有多狼狈,再次出声给洞外之人指引她所在的方向:“我在这里!我在这儿!请救救我!有人能听见吗,有人….”
呼喊声戛然而止。
宋衿禾红着眼眶,眼尾还带着湿濡,看见洞口处出现了盛从渊神色焦急的脸庞。
盛从渊怎会在这里?
宋衿禾呼吸一窒,一滴晶莹泪珠好似因惊吓而失了掌控力,包不住地滑落下来。
盛从渊顿时蹙起眉头,好似被她的眼泪刺到,也当即有了动作,脚边试探着坑洞坡度,就要往下跳。宋衿禾吓得下意识往后退,脚下绊到石头,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后跌坐下去。
一阵突兀的摩擦声,盛从渊从上方迅速滑下,稳稳落地。
他一抬眼瞧见跌倒的宋衿禾,还来不及伸手去扶。
宋衿禾惊着眸子,眼眶霎时涌上水光,防备惊呼:“你你你,你跳下来干什么!”
盛从渊悬空的手一顿,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高大的身形站在坑洞内,在狭窄的空间里形成无形的压迫感。
他低头凝视着她,居高临下似的,脸庞笼罩在光照照不到的暗影里,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瞧不出喜怒。
片刻后,盛从渊缓缓收回手,绷着嘴角一言不发。
宋衿禾无意识哆嗦了一下,明明是她呼喊着求救,喊来了人,又把人当洪水猛兽似的躲避。
可她哪知来人会是盛从渊。躲了他几日形成了一种见他就想拔腿就跑的条件反射。
可坑洞里,她避无可避,他还这般紧逼不放地盯着她,叫人怎能不害怕。
但这一切都只是宋衿禾反应过度。她也逐渐在沉寂的氛围中平静了下来,对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羞愧脸热。
不过宋衿禾还是有些害怕,不是害怕盛从渊,而是怕他趁此提起她逃避多日的那件事。
周围无人,坑洞狭窄。她无处可逃,他若兴师问罪,她便得硬着头皮面对了。
想到这,宋衿禾心头一跳,忍着尴尬主动打破沉默,温声细语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跳下来干什么?”
询问间,宋衿禾下意识朝盛从渊看去一眼。他身姿微动,方才笼罩在暗影里的面容也接触到了头顶照来的光亮。
晦暗褪去,清晰显露他脸上的神色,像是在为她方才的抗拒而感到难过。又是这副模样,明明高大强壮一男儿,却敛了周身所有戾气,毫无攻击性似的,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而造成这一情况的罪魁祸首是宋衿禾自己,她怜惜之余便不由又有些愧疚。
所以,当盛从渊视线好似查看地形一般打量一周坑洞壁后,再转回头来看向她,宋衿禾便没有移开目光,直愣愣地和他对视。
盛从渊回答道:“这个高度我可以背着你爬上去,所以跳下来救你。”
这话一出,宋衿禾更愧疚了。
那她方才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衿禾忍着想直接催促盛从渊那就直接救她上去的冲动,耐着性子又生硬寒暄着:“你怎会出现在这里呀?”
“方才在丛林中遇见了你二哥和李副官,不见你与他们同行,便询问了一番,得知你独自一人折返回营地了,我不太放心便跟过来看看,然后就在路途中听见了你的呼救声。”宋衿禾:“…”"
他果然又跟踪她了,坦白得如此直接,叫她险些没控制住脸上表情。但若不是盛从渊有意追寻她的踪迹,她这会也不会因此得救了。
宋衿禾心下矛盾又无奈,一时间不知这种斩不断的交集是好是坏。只是不可避免地又一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