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上药(2 / 2)

背错落有致的青紫色伤痕,挠了挠脑袋,得出了这个答案。沈知行脊背挺直,食指捻揉着罐中番色的青药,眉眼郁色渐深,燕贺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将喜药递过

来,"主子记得这些日子别再碰水。"

沈知行手指顿住,他今日图 时之快,将钟令音逼近浴房,言行举止似乎是占了上风。但实际上浴房潮湿,饶是他没有真的沐浴,后背上的伤痕也严重好些。但谈不上后悔。

他将手中药罐搁在桌上:“不急于这一时。”燕贺没去拿,总觉得世子有旁的心思,“西北战事吃紧,最近朝廷下拨的军粮有些掺了沙砾,你近日多关注一下户部侍郎的动向。”

“属下收到。”

沈知行将指尖膏药尽数涂抹在掌心,将桌子上从江南递来的信捏在手里:“青鸾那边,有消息的话也及时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

燕贺见他丝毫没有上药的意思,可是沈知行的后背实在伤得厉害,再加上碰到过水,红肿得骇人。他踌躇着想再提醒 句,就听他言:“对了,你还记得柳园的那位姑娘吗?”

“记得,主子和昭昭姑娘都是燕贺的救命恩人。”燕贺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你日后好好对世子妃。”

燕贺没太反应过来这两句之间的因果关系,但主子吩咐的话就得听,他恳切地点点头。

沈知行见他这个时候有些犯傻,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话。

后背的伤痕每说一句都牵扯着疼,他甚至不想有所动作,也不知道之前是哪里来的定力能忽视这些难忍的疼痛,一心只想逗乐钟令音,到最后关头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不能吓着她。或许是没碰水之

前,疼痛没那么难捱吧。

沈知行面无表情的时候,燕贺就会有些惧。他还记得沈知行成婚之前,私下里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总是温和的,就连生气至多也只是无奈一笑。

成婚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成熟稳重居多,但好像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更真实,更真切的像一个人了。燕贺将一切归咎于钟令音身上。

燕贺忽然问道:“我让世子妃替主子上药?”他能察觉到沈知行的眼睫颤了颤,想来是说到他心坎上了,燕贺蠢蠢欲动,就听到他冷淡的拒绝:“不必。”

燕贺张了张口突然顿住,随后拽出沈知行手中的那封信,三步并两步跑到窗前,翻窗之前就只甩出一句话:“世子妃往这处来了哈。”

钟令音叩门时,沈知行的声音平淡:“请进。”她推开门就见他立在窗边,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样子。钟令音心中打鼓,但来都来了,总不能扭头就走吧。

偌大的书房,比之前来时要更空荡冷清些,原先博古架上的满满当当的摆件大多都进了她的院子。屋子里的镂空香炉还燃着香,似乎是刚点燃,气味浓郁,所以沈知行站在窗边像是在适气。

钟令音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还是落在沈知行身上:“你还好么?”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来问我这个?”沈知行微微侧过头,微弱的光描摹他的轮廓,他始终没有太大的动作,“我有事要处理。”

钟令音知道他在下逐客令,要是搁在从前,她早就跑了。可空气中有微弱的薄荷脑的清香,那就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她往前走,走到他身边才停下:“我来给你上药。”

沈知行神情一滞,似乎对她的直白很不习惯,他垂下眼眸,发现钟令音手中握着一个白瓷瓶:“不用,小伤而已。”

这在这时钟令音突然踮起脚,伸手将他掖进中衣的外袍领子翻开:“是吗?我看看。”随后她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将外袍从他肩上脱了下来。

沈知行让了一下,却因为身体问题并能躲开,反而疼得厉害。钟令音只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嗔怪,但没说话。他没再动,任由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中衣,绕到他身后。

她极小声地讶了一声,将中衣搭在窗台。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后背,像是和煦的微风拂过灼热的平原,风过后,是更猛烈迅疾的燥热。

沈知行不由地握紧双拳,嘴唇紧闭。随后是冰凉的指尖,薄荷脑的气味渗透,浅浅压制住表面燥热。和他心中漫溢的悸动无从宣泄,但又只能刻意忽视一样让人难忘。

“疼吗?”钟令音的声音轻柔,却像是能唤醒一切的万恶之源。沈知行喉结滚动,到嘴边的一句“不疼”还是换成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