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所以朝着前方走啊,去太阳的深处,去追逐着光,就像是你以前一样。我们和他们都在看着呢!” 北原和枫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到飞鸟的翅膀划破耀眼的曙光,擦亮太阳所发出的燃烧般的光与火,娇小的身影没入绚烂云霄。 它飞走了。 就像是所有的云雀一样,它们总会在某一刻启程,直直地向着高天飞去,又会在某个时刻轻巧地落回自己地面上的家。 “诶?” 突然被飞鸟赠送了歌曲的旅行家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一簇阳光,目光看向远处的高天。 ——那里的霞光绚烂,如同大自然最美丽最温暖的颜色被堆叠到了一起,混合成了谁也不懂但谁都会为之惊艳的画卷。 旅行家安安静静地看着,最后叹了口气,橘金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温柔的无奈。 明明他还没有这么脆弱啊……怎么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这么在意,搞得他好像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似的。 “不过也的确该振作一点了。明明是一个旅行家和老师,老是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北原和枫摇头笑了笑,最后伸手抱住了拜伦的身子,把对方当成枕头,整个人都趴了上去,闭上了那对眼睛,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开口: “只是多相处了几年而已,不要那么空落落的啊,北原。” 一路上都已经和那么多存在告别了,但你不还是这么走下来了吗?这次也是一样,只要不要忘掉那些最珍贵的回忆就可以。 走吧,继续走下去吧。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拜伦才终于慢吞吞地醒过来重新开船,早饭照样是随意地咬了块吐司就跑到了驾驶室里面。 北原和枫依旧负责控制风帆,一直眺望着远方大块大块的云层,看上去就和昨天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旅行家不用去拉控制绳的时候怀里一直在抱着一个小巧的黑胶唱片机,里面播放着贝多芬的《暴风雨奏鸣曲》。 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忧伤、急迫和焦虑,暴风雨过后的恬静、幸福与平和,以及最后清澈而流动婉转的音乐带来欢快与振奋的升华。 黑胶唱片转了又转,充满着热烈和浪漫情怀额钢琴声也响了一遍又一遍,发条也被人不厌其烦地上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换了新的唱片才功成身退。 这些东西都是北原和枫在上船之前闲得没事的时候买的,现在也的的确确地发挥了用处。 各种各样的古典音乐和摇滚歌曲就这样滴滴答答地在甲板上敲响,伴随着各自独特的节奏,一唱就是一周在海上的日子。 有时候云雀也会飞到唱片机的旁边,欢欢快快地迎合着曲调,唱上一首很美的歌、和那些最美好最灿烂的热情相关的歌。 假如这是在魏玛,或者有法布尔在船上,或许这艘金红色的船就要变成一路在大海上放飞着蝴蝶的船只了。 这一天播放的歌谁都没有想起来名字,但是唱得很美,有一种华丽而又忧伤的高音。 “我喜欢这首歌!你看看,这嗓子听上去多么像大海啊。忧伤而又美丽,带着波澜壮阔的雪白浪涛,变化多姿地在人们的眼中出现,然后又于下一秒消失。” 拜伦从驾驶舱里面出来的时候这么说道,笑盈盈地迎着风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薄荷绿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云缝间的阳光。 这是他昨天晚上从一大堆唱片里面皱着眉严肃地选出来的,虽然他自己在之前都不知道唱片里的歌有什么,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为此感到得意与骄傲。 “是,乔治你很厉害。不过你终于不打算待在驾驶室了吗?” 北原和枫眯起眼睛,语气温和而又纵容,怀里珍而重之地抱着这个唱片机,生怕它因为船只突然的晃动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 “这个啊……北原。” 拜伦很没有个正样地伸了个懒腰,凑过来趴在旅行家的肩头,用很撒娇的语气说道:“你不觉得海面上太无聊了吗?” “不觉得。每一次阳光在大海上的变化都是新鲜的,我为什么会感到无聊?” 北原和枫好笑地偏过头去看他,手指握住一大缕从他的指缝间穿过去的凉风,用轻快的声音回答:“至少我觉得现在这样还挺不错的。还是说你要折腾出什么新东西?” “新东西啊……这个倒不至于。” 拜伦矜持地咳嗽了一声,目光有些心虚地飘到了一边,讨好地笑了笑,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无害更无辜:“就是,那个,北原你应该知道比斯开湾很危险吧?” “比如暴风雨啦,暴风雨啦,暴风雨啦。” 超越者说着还嗅了嗅四周,感受着空气中这几天来越发湿润的气息,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个时间也是没有办法的。” 金红色的火焰在他的身边飞动,迅速地烤干了四周的空气,把附近又变成了干燥的状态,好像置身在蓬松的稻草堆里。 干完这一切后,拜伦就眼睛亮亮地看着北原和枫,语气听上去似乎还有些期待: “所以北原不会怪我的吧?肯定在出行前就已经考虑到这些事情了吧?” “以及最重要的。” 他的手指与对方的五指相互交叉,绿色的眼睛中带着绮丽明亮的情绪,唇角的笑意显得热烈而又张扬,语调听上去是认真的,但同时也轻盈到漫不经心。 “——是不是已经做好和我一起在大海上殉情的准备了,亲爱的北原?” 旅行家侧过头,看到对方那对薄荷绿色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目光热烈到好像是藏着一团永远也不熄灭的太阳。 不得不说,能够成为英国大半贵族少女是梦中情人,上流社会的宠儿,拜伦在这方面真的没话说——至少在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