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和陶氏毫不犹豫的把自家几个孩子手里的饼拿过来放回筐里。
“这麽贵的吃食怎麽能自己吃,得卖钱啊!”
“娘,我要吃。”
四个女孩眼巴巴的看着,想吃却不敢说,最小的陈近和陈远哭闹着要吃。
大事男人做主,这种小事陈满仓和陈丰收是不参与的,兄弟俩去地里干活儿。
两个男孩馋的哇哇大哭。
陈母心疼孙子孙女,说道:“拿两个饼给孩子们分分,你们也都尝尝。”
殷氏道:“娘,不是我抠门儿,你和爹天天都得吃药,靠满仓和丰收做工挣的那三瓜两枣实在难以维持。”
闻言陈母的脊梁更弯了。
“我的药吃完就别抓了,给你爹吃。”
久病床前无孝子,她和老头子确实是拖累了儿子儿媳。
儿子儿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陶氏没说话,她生了三个丫头片子,公婆没嫌弃她就已经是烧高香,就算有什麽不满也不会说出口。
殷氏生了两个儿子,底气足,也不怕公婆跟男人告状,想说什麽就说。
“娘你别怪我说话直,别说饼,就连这肉和糖我都想卖了。
秋收结束就要徵兵,咱家拿不出八十两银子,满仓和丰收得去一个,明年的日子会更艰难。
谁不馋啊,我也馋,可家里就这麽个情况,咱们手里得攥着点钱。”
“是娘拖累了你们,你们看着办吧。”陈母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去灶房。
两个儿媳虽各有各的小心思,也都是为了这个家,她能说什麽。
周诚和陈芸娘走的很快,到村口天麻麻黑。
这一天走了十几个小时的路,周诚两辈子走路最多的一天。
交通靠走的时代真是不方便。
顾善等在周家通往村口的路上,见到周诚连忙跑过去:“大郎哥,袁夫子请媒人来退亲了,你爹娘今天都没去地里干活儿。”
顾善是专门等在这里,给周诚提个醒。
周诚在心里赞叹和寡妇有手段,做事不拖泥带水,周勤落在她手里,就看谁更狠。
和寡妇是有点家底,跟袁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袁家不仅有钱,袁夫子还有同窗在朝廷做官,人脉就不是和寡妇一个妇道人家能比得了的。
後年开始连续三年大旱,粮价一日高过一日,他倒要看看和寡妇足够的钱财供周勤继续走科举的道路。
“谢了,顾阿奶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大郎哥,谢谢你。”顾善龇着口小米牙。
这一个月大郎哥给他二十斤粮食,隔天还会给他肉,他和阿奶每天都能吃饱,还有鸡蛋吃。
阿奶身体好多了,能自己走出屋子晒太阳,他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周勤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你进来。”
周勤让陈芸娘舀了三斤粟米两斤面粉给顾善,又给他一小罐带着油渣的猪油。
“二十个鸡蛋,不着急,攒够了再送过来,回去吧。”
这些东西远不止二十文,祖孙俩实在可怜,不收鸡蛋老太太就不收他的东西。
周诚算是半卖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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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郎哥。”
顾善背着粮食往家里跑。
正房里传来许氏的哭声,跟哭丧似的,抑扬顿挫,听得人脑仁疼。
周铁锁阴沉着脸。
周信和周秀坐在桌边,周铁锁不发话,两人都不敢动筷子。
周信没想到周勤竟然会跟寡妇有了苟且还被袁家人捉个现行,袁家退亲,周家顶多能供周勤考上秀才,再多就没办法了。
周勤只是秀才,能对他有什麽帮助,他实在不愿为了周勤再做牛做马。
更不愿替周铁锁去服兵役。
但他不能说,这话要是现在说出来,父母就不会给他把媳妇娶进门。
娶了媳妇他就带媳妇躲起来,等周铁锁去服兵役了再回来。
那时候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许氏有气也不敢对他如何。
周秀饿的前胸贴後背,无奈劝道:“爹娘,吃饭吧,都凉了。”
许氏一掌拍在桌上:“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你三哥都被袁家退亲了你还吃得下?周秀你还有没有良心。”
“又不是我让三哥上寡妇的床,也不是我让袁家人去捉奸,关我什麽事。村里有哪家的姑娘出嫁前一年天天在地里干活儿的,我跟二哥这麽辛苦还不是为了三哥。
他倒好,明知道自己有婚约还跟寡妇勾搭在一起,就他这样的你们还指望他能有出息?”周秀委屈的直哭,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自从周诚分家,周秀这一个月受够了许氏不时发疯拿她出气。
“啪”
许氏抬手甩了周秀一耳光,怒骂道:“反了天了,你三哥是你能说的。”
许氏对周勤做的糊涂事自是不满,但她绝不容许有人说周勤的一句不是,周秀也不行。
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