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祁山脸色一变,厉喝一声,“动动你的脑筋,好好想一想。”
“这些大头兵,有几个认字的,而且十六个字全都认识?”
“分明是我军之中混入了燕军的细作,已经口口相传,将碑文的内容在军营传开了。”
“单单只杀看过碑文的人,能有什么用?”
“若是将知道碑文内容的士兵全都杀死,恐怕这二十万兵马也剩不了几人了,咱们还怎么驰援京城。”
“再说,一旦这事传开,必然会直接引发哗变,你我都难逃一死。”
副将登时傻了眼,问道:“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万一,有士兵密谋造反,再互相串通一气,咱们岂不是危险了?”
祁山长叹一声:“都说,燕王杨枫善出阳谋,让你知道是计策,却又无从化解,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此计,当真无法可解了。”
“这……”副将登时傻了眼,“将…将军,难道咱们就只…只能等死吗?”
祁山微微皱眉:“除非,能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个石碑是燕军弄的,或许才有两三成可能化解这个麻烦。”
副将一愣:“才有两三成可能?”
祁山微微一叹:“不错,只有两三成可能。”
“因为,燕王杨枫的一番操作,已经尽收铁勒民心。”
“纵然他们知道这石碑是假的,但燕军在铁勒却是真的,他们心中仍会对燕军充满期望。”
“不然的话,全国各地,哪会有那么多的地方都起义了,主动迎附燕军。”
说着,祁山又叹了口气:“京城内斗,汗室与贵族杀得天昏地暗,却不知铁勒各地已经都变成了燕军的地盘。”
“纵然,汗室与贵族能分出胜负,只剩下一个贺胡真城,又能怎样呢?”
“一旦燕军兵临城下,城中百姓里应外合,结果必然是难逃一死。”
“铁勒大势已去,任何人都无法挽回了。”
副将傻了眼,问道:“大人,咱们该何去何从啊?”
祁山想了想,说道:“如今,铁勒基本上已经是燕军的天下,咱们逃是逃不出去的,更别说拖家带口了。”
“亏得本将从未做过欺压百姓之事,身无恶迹,必能容于燕王。”
副将一愣,仔细想了想,好像他做过的坏事不少,三个月前刚强娶了一个小家碧玉,又强抢了一个小娘子,将她的家人全都杀了。
祁山有投降的打算,因为对他而言,投降是唯一的生路。
可对于副将而言,投降却是一条失去反抗的死路。
副将没再说什么,但眼珠子却在不停地转动着。
但祁山也顾不上副将了,他不但准备投降燕军,还准备帮助燕军攻破贺胡真城。
不然的话,一旦他投降的消息传到贺胡真城,他的家族铁定就会完了。
而如果将燕军引入城中,铁勒就会彻底灭国,祁山的家人自然也能保全。
祁山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燕王杨枫一定不会亏待他。
祁山再次回营帐睡觉了,但却给亲卫军统领叮嘱了一下,让他增加戒备,同时密切关注各军营的动静。
但躺下之后,祁山却有些睡不着了。
虽说他刚才对副将昌胡是那样说的,其实祁山的心里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要投降杨枫。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祁山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祁山再次突然被惊醒了,是漫天的火光。
不好,是粮草的位置。
祁山大吃一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急急忙忙跑出了营帐。
果然是粮草的位置,冲天的大火,数丈之高,而且是一大片。
祁山差点晕过去,立即就是捶胸跌足:“粮草之地,有重兵防守,燕军怎能毫无声息地烧了我军粮草呢?”
就在这时,一骑飞至。
“启禀将军,昌胡将军假传将军的军令,调走了守卫粮仓的兵马,趁机烧了粮草,然后就逃离了大营。”
“啊……”祁山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这事不是燕军干的,竟然是自己人干的。
祁山回想起刚才他与昌胡的对话,不由大叫一声:“不好,我家人休矣。”
昌胡烧了粮草,逃离大营,只可能是返回贺胡真城。
那么,一旦那些贵族得知祁山要投降杨枫的消息,还能容得下他的家人活着嘛。
祁山立即给他的亲卫军下令,火速追击昌胡,务必截杀,一个不留活口。
派出亲卫军之后,祁山还不放心,又派出两千精锐骑兵,便又匆匆赶往粮草处,指挥救火。
昌胡的生死,关系到祁山全家的生死,他当然不敢大意。
本来,因为那一块石碑,铁勒军就已经是军心摇动。
如今,昌胡突然反水,烧了粮草,二十万兵马的军心彻底没了。
昌胡是什么人?
是贵族出身啊。
连贵族都反水了,证明铁勒确实将亡,燕州即将大兴啊。
尤其是那滔天的火势,根本救不了啊。
士兵们有了怠慢性,心中生出叛逆的心思,救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