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虽然老常给了杨泰永精神上巨大的支持,但杨泰永很清楚,一旦自己离开老常的庇护,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因此,他表面上对鄂省的官员非常客气,内心却怀着恐惧,成天戒备森严,就连每周一次的联合会议,都要随身带着好几个卫兵。
可惜,千防万防也终究抵挡不住敌人想杀他的心。
杨泰永应邀赴霓虹驻汉口领事馆宴会,他在江汉关等候专用轮渡码头准备回武昌时,被刺客击倒,身中两弹而亡。
奄奄一息的杨泰永还对卫兵说,自己早知道会有今天,为国而死,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继续为了国家出力了。
这位56岁的“当代诸葛亮”去世,老常得知后立刻震怒,责令侦查厅严查刺客下落。
案子虽然告破,但后来很多人都猜测,真实凶手应该就是二陈,毕竟双方早已水火不容,都恨不得除对方而后快。
自古以来,元戎用兵,身边必有股肱羽翼以为辅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腹心”。
关于腹心,《六韬对其职责的定义为:“主赞谋应卒,揆天消变,总揽计谋,保全民命。”,也即“主管参赞谋划,应付突然事变,观测天象,消除祸患,总揽军政大计,保全民众生命。”
也就是说,这个人必须深谋远虑,能够一眼看穿事物的本质;
能够根据现实,做出各种各样的策划;能够应付各种突发事件,能够将各种祸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能够根据形势制定恰当的军政战略,并负责将其施行下去……
在老常心中,杨泰永就是这样一个人。
前几年的老常对各种人才的需求十分迫切,可谓是“夙夜思之”、“求贤若渴”。
1924年之后短短几年,老常从一介匹夫一跃而成为老大乃至有独裁全国趋势的领袖,其崛起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随着北伐的胜利,在派系内形成了针对老常的统一战线,其势力十分强大。
老常想要顺利完成过度,开府东南,势必需要有建立一套属于自己的智囊团队,尤其是需要一个能够统筹全局的助手。
但老常仔细一观察就发现,自己在派系内的势力和影响力太过单一和弱小,实际上也只局限在军界,其它系统中自己的力量十分薄弱。
尤其是行政系统,把持政权的都是一些素有威望的老人。
他们要资历有资历,要实力有实力,许多人还都是元老,要把这帮人打倒并夺取权力实在是不容易。
反观自己的嫡系干部,大多都是些刚走上隔命道路不久的年轻人,根本没法与对手相抗衡。
因此,老常便开始在党外人才中打起了主意:上至北洋下到魔都报界,只要有才学、有名望,有一定的隔命历史且不反常的人,都在网罗之列。
北伐军刚占领洪城,老常就四处派出使者延揽人才,面对四方人才,老常折节下问,谦逊异常。
而从杨泰永和政学会等北洋旧人的角度来看,自从旧国会关闭后,一大批原北洋系统的文人、政客失去了自己的平台,这些人即便再有才能也无法施展,很多人困居愁城。
对这些曾经翻云覆雨的策士来说,这样的日子无疑地狱。现在南北再次有事,可以说是天赐良机。
而对这些人来说,如果要投奔“隔命”阵营,似乎也只能是老常。
元老派视他们为仇敌;新桂系十分排外,对北洋系的人员基本上持不信任态度;
总之,派系内把他们视为反动派,视为洪水猛兽,必欲扫除而后快。
一个求贤若渴,一个苦于没有平台,两者走到一起确是自然。
老常从小受过传统教育,长大后到霓虹受过一些基本的军事教育,后来在魔都跟随陈闹隔命,陈死后又跟随孙。
总体上看,他的知识结构以传统教育,尤其是传统儒学为主体,同时又夹杂一些西方的军事知识和华夏的江湖文化,再后来又加入了一些基督教的理念。
杨泰永中过秀才上过新式学堂,既熟悉传统的经典又对西方的政治、外交有深入研究,曾翻译过西方的《外交政策、《现代民主政治等。
更重要的是,他对华夏的现实有着入门三分的观察和系统的解决方案。
这样的背景下,两个人一碰撞,互相便会生起知音之感。
老常感觉对方“深不可测”,许多困惑自己很久的问题,杨不但也认为很重要,而且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
杨泰永感觉对方颇有见识且“礼贤下士”,自己总算知遇了明主。
老常这个人吧,有大略而无雄才,这往往造成一种尴尬的局面——他能够看准战略方向,看准事情的要害,但在实际处理事情的过程中,总是“一筹莫展”或“干着干着就把事情干丢了”甚至“干着干着就把好事干成了坏事”。
这种“能看到问题却解决不了”的奇特情形在现实中并不少见。
对普通人来说,问题是有的,解决是不可能的,平平庸庸、糊里糊涂也就那么过去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对一个郑治人物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缺陷。
老常在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