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传仁靠墙蹲着,手里端着饭碗,默默地吃着饭,心有所思。
这时,朱开山一手饭碗,一手筷子,慢腾腾的走过来,在儿子身边蹲下:
“三儿,这几天我认真琢磨了一下,我觉得那个酒肆的老板娘有问题。”
不留神大黑丫头进了屋,劈头盖脸的问道:
“老朱大哥,小朱兄弟,你们俩聊啥呢?”
朱开山话音微微一顿,咧嘴笑道:
“没聊啥,闲聊天,你咋来了?”
大黑丫头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
“我来给柜上送点酒。”
大金粒端着饭碗冲大黑丫头喊道:
“老板娘,那匹马的事你听说过没有?”
大黑丫头立马给予反应:
“咋没听说呢,你们不知道吧?那匹马本来不是倒了吗?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打了个滚儿又站起来往人堆儿里冲,我估摸着啊,那马想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
一名金夫好奇地问:“又起来了,没死?我的乖乖,那这匹马够邪性的。”
大黑丫头来了精神头,就好像亲眼所见似的,昂了一声:
“可不是咋的,起来以后你猜怎么着?尥蹶子就往人堆儿里扎啊,那帮土匪害怕了,玩了命的开枪,结果那马身上又挨了一百来发子弹,这下可死透了!”
又一名金夫叹气道:
“可惜了,这么有种的马没留住,要是下个崽子,肯定是宝马!”
“要我说啊,这马就该留下,干嘛要开枪呢?”
“你懂个屁!这叫震慑,管你是人是马,只要是活着能喘气儿的,就别想从这老金沟出去。”
“嘶~这也太狠了,真就不给活路呗?”
“要活路啊?有啊,老老实实给他们淘金子赚点工钱,然后安安全全的出去,这就是活路。”
“艹!凭什么,老子还就不服气了!”
“别吹,有本事你带着金子跑出去,成功了从今以后叫你一声爷!”
那人立马怂了,讪笑道:
“开玩笑,开玩笑,为点金子犯不上。”
“就知道你在吹牛。”
金夫们热情似火的讨论着,朱传仁面色平静地听着,完全没有始作俑者担心被发现的亏心。
这时,一名金夫又问:
“头排枪是官兵的,那第二排枪是哪来的?”
大黑丫头说:
“哪来的?还能哪来的,土匪的!”
众人一愣。
大黑丫头虚空点了点各個金夫,语重心长的说: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老金沟可是天罗地网,谁也别再拿命往外挣了,那就是挣命!这下好,都老实了吧?信了我的话吧?”
这时,金把头掀开门帘走进来,背着手笑呵呵的模样,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嗬,这儿挺热闹,都聊什么呢?”
有胆子大的开口回答:
“俺们正聊死的那匹马呢。”
“哦,这事儿就别讨论了,总之,那匹马的下场你们也看到的,别给自己找麻烦,老老实实把钱挣回去养家糊口才是对的,不该伱拿的千万不要拿!”
一名金夫捧着金把头的臭脚说:
“知道了,叫把头挂在心上了。”
金把头摇了摇头说:
“都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为咱好,咱不好好干活怎么挣钱?行了,都别讨论了,那个大金粒过来,我这儿有你一封信。”
大金粒一愣,从炕上跳下去:
“我的信?赶快给我!”
金把头笑眯眯的说:
“拿去,是相好的来的信吧?好好看,做个好梦。”
大金粒一把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来快速读了一遍,脸色渐渐地晦暗下来。
小金粒凑过来,小声地说:“哥,是她来的信吧?”
大金粒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金粒又问:“又是要钱?”
大金粒叹口气说:“唉,事情挺麻烦,对你说了也不懂,你别管了。”
一直注意着他们的朱传仁见到这一幕,心中一动,等大金粒落单的时候,他盘算着走过去。
“大金粒!”
“诶!老大!”大金粒见朱传仁叫自己,连忙换了副表情。
“走,咱哥俩聊聊?”
“成啊,咱到那边儿吧。”他指着一棵大树道。
“行~”
两人走了一阵,朱传仁确定说话不会被人听到后,开口道:
“认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情况。”
“我?我能什么情况,就小金粒一个兄弟,家里要啥没啥。”大金粒自嘲道。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还有个相好的吗?”
大金粒知道朱传仁说的是那封信,脸色有些难看:
“别提了,都是不省心的。”
“呵呵,人这一辈子啊,烦心事多多少少都跟钱有关。”
大金粒愣了下,佩服的拱了下手:
“老大你不但能打,还有脑子,我大金粒服了。”
“呵呵,这不难猜,而且啊,我还能猜到你的心思。”
大金粒莫名心虚,脖子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