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眼自己伸手都够不着的地方,头有点晕。
沉默了两秒,霍建山拿出手机打了个投诉电话:“喂!小牛,你们怎么回事儿?训练场都长草了,也不来打理?你们这是改变训练形式了?要玩野外生存了?”
牛金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室内健身房给卯足了牛劲儿做复健的施明光做功课。
这位施同志,受伤了过来疗养,医生说好至少得休养半年。他倒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身体,死了命地造,劝什么都是说只想尽快返回单位。
他懂,他年轻没退的时候也这样。
但现在他是疗养院院长,大家身份转换了,那必然是不能惯着这些不科学休养的年轻人了。
何况,这还是老朋友家的孩子。
“啊?什么?你们打理了?打理了怎么坑里这么多草?天上掉的啊?”霍建山闲着那只手抓着一把草,一扯一大团,恨恨地往坑里扔了下去。
蓝今河坐在坑底下观察泥巴的颜色,坑底下有些凉快,下方的泥土颜色要比上方深一些。
正托着下巴想事情呢,就被兜头淋了一把草。
“爷啊……”
冷不丁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老爷子要把她就地埋了,满脸惊恐地抬头,正好听见老爷子对着手机那头的人怒喷一口唾沫。
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这坑,她跳一跳其实可以爬上来的。
不过这当口,先让老爷子发挥一下吧。万一老爷子不顺心把她当豌豆给种了,给她淋大粪咋办。
“你掉没掉我不知道,我孙女掉坑里去了,你们快来个人帮我救人。”
“啊?什么?你孙女掉坑里了?什么坑?一米五的坑怎么会爬不上来?”牛金刚听着可稀奇了,那个训练场长期有人训练,整个场地都是定期清理的,不应该啊。
“见不着人的坑?怎么可能?我们院里没有比一米五还深的坑!”
他前几天还去跑了一回八百米障碍,老胳膊老腿的,差点散了架。
那坑有多深,他能不知道吗?
平时来疗养院看老人的小屁孩儿,最喜欢去那儿玩,六年级往上的好几个大小伙子跳下去还能露个头出来。
他每次都要把他们撵出来,让那群一米高的去玩儿。
牛金刚难得接到一次霍建山的电话,一接通就把他骂了一通,对面的话他是越听越惊奇。
老首长是他老上司,年轻的时候跟过一阵,是个笑面虎,年纪上去了也不爱发脾气,干什么都笑呵呵的。
吃得好睡得好身体也没大毛病,成天看着都没什么烦恼一样,年纪上去了也还在坚持锻炼,快八十岁的人了看着跟六十岁的差不多。
挂了电话,牛金刚拿起衣服就要走,走了两步想起来自己这一趟的目的,停下来掉头叮嘱施明光,“明光啊……”
哪知,只是一瞥,牛金刚操心的一张脸忽然正色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脸色有异的施明光,心中升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来。
“那个坑?坑,你不要告诉我,是你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