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接下刀刃,将持刀的牙人们逼退。
而穿着红裙的少女从马车上下来,身量纤细,眼眸清澈,像是从未见过风雨的花。
她分明是害怕,却还是放轻了语声问他。
‘你的手还在流血……这里离皇宫很远,我们先送你去医馆好不好?’
来他才知道,那是李羡鱼的生辰。
也是她十五年来,第一次出宫游玩。
最终却因为他的事,而耽搁了整整半。最不得不踏着夜色匆匆回宫,哪也没能去成。
临渊轻阖了阖眼。
也许,在找到他的兄长之前,他还欠李羡鱼一个生辰。
于是临渊睁开眼,启唇问她:“公主明可想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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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鱼轻轻一愣。
继而那双清澈的杏花眸里染上些许亮色。
“你要带我一起去呀?”
但很快,她又迟疑起来,声道:“可是,我没有父皇的圣旨,守门的金吾卫不会放行的。”
临渊道:“公主有出宫的玉牌。”
李羡鱼摇:“出宫的玉牌是拿去给宫人采买用的。我便是拿去,金吾卫也不会放我出去。”
临渊复又道:“公主还有一套宫女服饰。”
李羡鱼一愣,杏眸微睁。
“你是说,让我扮成宫女悄悄溜出去?”
她握着玉牌的指尖蜷起,隐隐有些心虚:“这也,太不合规矩了些。”
临渊却并不在意这宫的规矩。
他只问李羡鱼:“公主可想去?”
李羡鱼将那玉牌握得紧,双颊上微微泛起红意。
她没说想与不想。
只是蚊声问他:“明什么时辰呀?”
临渊薄唇微抬,答:“辰时。”
他说罢,侧过脸去窗外深浓的夜色。
见漏已深,便又问李羡鱼:“公主能起身么?”
李羡鱼连连点,将玉牌收荷包里,提裙便往锦榻那走。
“我这便去睡下。”
*
翌卯时。
李羡鱼便已起身为出宫游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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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漱罢,便将宫娥们遣退,自己从衣箱底下拿出那件藏起来的宫女服饰来。
她侧首向立在她身旁的少年,声道:“临渊,我要衣了,你先回避一下。”
临渊向她手的服饰,并不挪步。
他剑眉微皱:“公主是想现在便换上宫女的服饰。就这样出披香殿,走到北侧宫门前么?”
李羡鱼他问住,羽睫轻扇了扇:“那,我应当去哪里换?”
临渊答道:“离北侧宫门不远有一座废殿,鲜有宫人来往。公主可去此处衣。”
李羡鱼却迟疑了下。
她道:“你说的是不是华光殿?”
她捧着宫女服制的指尖收拢,面上掩不住地有些害怕:“我听说那宫室闹鬼。”
临渊本不信鬼神之说。
但见李羡鱼面色微白,还是放轻了语声:“臣便在殿外守着。真有什么,公主唤一声便是。”
李羡鱼踌躇稍顷。
终于还是想出宫游玩的心思占了上风。
她轻点了点,寻了个食盒过来,把里的挡板一一撤下,将那件宫娥服饰藏到食盒里去。
略想了想,又分别拿了一盒鹅黄与水粉,一同放在里。
她提起食盒:“那我便先过去了,你可一定要紧紧跟着我。”
临渊颔首,隐下身形。
李羡鱼遂提着食盒往披香殿外走。
待她走到照壁跟前的时候,正巧遇到从殿外回来的月见。
月见有些惊讶:“公主这一大早的,提着食盒要往哪去?”
李羡鱼心虚轻声:“我,我去宁懿皇姐。至多落前便回来。”
月见也没有多想,轻应了声,便目送她出去。
李羡鱼出了披香殿,便顺着宫道一路往北面去。
大抵两刻钟的时辰,她便见了临渊口的华光殿前。
这座大殿荒废了多年,周遭都已生满杂草,便连殿门上悬着的那块金字牌匾,都有些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落下来,摔个粉碎。
李羡鱼心翼翼地迈步去。
殿内愈是破败。
主殿的帏帐都结满了蛛网,支摘窗上的竹篾纸是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秋风一起,整面残窗便紧跟着‘呜呜’作响,令人心里发紧。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