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是为了苏才人从宝泽观挪过来的。”
“还有这朵……”
她在花木中穿行,心思变得这样的快,仿佛每朵花她都喜欢,每朵花都有来历。
临渊跟在她身侧,看她终于在御园深处停步。
花木掩映处,立着一架悬在梧桐树下的秋千。
李羡鱼提裙小跑过去,伸手轻握住两旁垂下的秋千索,小心翼翼地试着踏秋千凳。
稍顷,她在秋千站稳了身子,便临渊弯眉笑起来:“临渊,帮推一下秋千吧。”
临渊抬眼看向她。
他想说,这样并不安全,容易被远处的金吾卫察觉。
可穿着小宫娥服制的少女立在秋千凳,笑盈盈地望着他,雪肤乌发,唇红齿白,眼里流动着星河一般明亮的光。
他想起,这应当是李羡鱼第一次夜中出行。
还是别留下什么遗憾的好。
毕竟,带她出行这般艰难,抵不会再有下次。
于是,他松开眉心,走到李羡鱼的身后,抬手握住了秋千索端。
微一使力,木制的秋千便载着秋千的少女轻盈往前荡开,像是落在水面的叶子被风吹起。
微凉的夜风拂过她面,李羡鱼的心绪也随着秋千飞起。
她从秋千微侧过身来,眉眼弯弯,语声轻快:“临渊,能不能再推高些。”
临渊有回答,略微加了些力道。
木制的秋千带着李羡鱼飞得更高,令她能看见远处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荡到最高处,像是伸手便能摘到漫天星河。
李羡鱼看向远处的夜景,鬓边散落的乌发轻拂过她雪白脸颊,色彩分明得像是一副水墨画。
临渊的视线至此顿住,有短暂的离。
仅是刹那,他回过来,立时伸手,握住秋千索,停住了秋千。
正玩到兴头的李羡鱼转过脸,不满地鼓起腮来:“怎么这便停了——”
临渊打断她:“有人来了。”
他骤然抬眼,看向御园外的方向,眸色微厉,语速快:“东南面,共有七人,皆有武功在身,应当是巡夜的金吾卫。”
“公主下来。”
李羡鱼羽睫一颤,慌忙从秋千下来。
临渊隔衣握住她的手臂,疾步带她往御园深处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羡鱼被他拉着小跑起来,仓促间回望一眼,便见夜色里有数枚火把如星子,正往此处急急聚来。
她觉出后怕,抬首望向身前的少年,语声慌乱:“怎么办,你带着,一会被他们追。”
临渊自也想到这层。
他道:“再往前,便有藏身的地方。”
李羡鱼连连点头,气喘微微地跟他。
幸而,在她迈不动步子之前,李羡鱼看见了临渊所说的那个藏身之处。
在假山的两块奇石之间。
与其说是山洞,倒不如说是两块巨石间劈开的一道缝隙。
“这,这里,能藏下们吗?”
李羡鱼呼吸紊乱地问了声。
可身后愈来愈近的火光不容她挑剔。
李羡鱼轻咬了咬唇瓣,侧过身,尝试着往缝隙里去。
令她未曾想到的是,这缝隙中别有洞天,过了狭窄的入口后,里头竟藏了个隐蔽的山洞,不算宽敞,可容纳下她不成问题。
李羡鱼松了口气,临渊道:“临渊,快,快进来。”
临渊侧身进来。
原本便不算宽敞的山洞立时变得逼仄无比。
李羡鱼立在里侧,努力将自己后背更紧地贴石壁,给他空出更多的地界来。
可她的努力收效甚微。
山洞这般得窄,令临渊不得不与她贴面站着。
一双修长的手臂无处容纳,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在她两侧腰线处,长指抵住身后的石壁,与她隔开寸许距离。
山洞并不算高,迫使他低下头来。
疾走过后炽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在这般清凉的秋叶中愈显滚烫,令她脖颈细嫩的肌肤被烫红似得一寸寸泛出粉意。
李羡鱼双颊滚烫,连指尖都不敢擅动。
她似是终于明白过来,为临渊素日里要离她那样的远了。
如今这般,也太、太古怪了些。
临渊的身形同样僵硬。
习武之人的感官本就比之常人敏锐,更勿论是这般近的距离。
身前的少女呼吸有些紊乱,赤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纤细柔白,泛着淡淡的粉意,像是一枝初发的碧桃花,于静夜里暗香浮动。
他不得不紧阖眼,竭力令自己去静听外界的动静,不再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