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路边停靠着的车依旧安静的诡异,就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人一样。
然,就在这时,车内响起打火机清脆的开合响声,瞬间照亮驾驶座的情况。
同样的,也照亮打火机主人的面容。
他有着深邃眼窝,墨绿色瞳孔,硬朗下颌线,还有那永远不可能被人忽视的银白色长发,此刻正点着烟。
冷白的面孔在火光照耀下看不清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倒是那略长睫毛在垂眼间,瞳孔微微露出几分阴郁。
眉头,也在身上的疼痛、烦躁中下意识蹙起,他却像是什么也没感知到一样,自顾自的点烟,然后在深吸一口后,仰头看向天花板。
黑暗中,指尖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忽明忽暗,伴随着的,是唇边一缕白烟徐徐飘起,慢慢萦绕。
轻烟易散,却拨不开心尖上此刻的沉重。
他在想,他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选择背叛组织,甚至继续潜伏着,计划暗杀首领。
一个乌丸莲耶死去,日后一定还会有其他“乌丸莲耶”接任,对组织甚至没有多大影响。
但他想抓川上富江,想做人体实验,妄图长生不老,甚至对川上富江包藏祸心、试图在抓捕成功后囚禁起来。
那样奢靡的金色笼子、充满污言秽语的臆想日记……
真该死!
好在他已经死了,死在暗室里,一时之间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可目的达成后,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过程甚至有点过于轻松了,一路畅通无阻,就像是有人在暗地里帮他一样。
而从密室内得来的已知信息来看,谜团甚至一个比一个沉重,川上富江甚至比他所预想的还要危险。
什么人能在别人回忆里活了一个世纪,容颜和苦艾酒一样从没有变过?
真名叫贝尔摩德的苦艾酒其实是实验体,而川上富江只可能是妖精或者神明……
琴酒更倾向于他是妖,不然这只精怪怎么长的这般漂亮,每一处都招人喜欢,也惯会用妖娆的姿态蛊惑人。
也实在是可恨,每一天都在勾搭其他人,和名为怪盗基德的过家家小偷花边新闻不断。
就该…就该关起来才对,用银链子锁住,圈禁起来。
这样,他每天就只能看到自己,和自己接吻、在怀里喘息、吃痛的浅哼、被重重占有……
要是任性撒起娇来,就允许他动一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黑暗里看着他和其他人亲昵的手牵手、默默嫉妒。
——他彻底栽了,甚至为了他一无所有,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难逃此咎。
我们明明都是黑暗的一类,同类就该跟同类在一起。
车内,静静坐着的人握紧拳头。
这时,一阵突兀的嗡嗡声打破这份宁静,是身上接收到信息的电话在响,两秒就不再振动。
琴酒吸着手里的烟,慢慢吐出一个烟圈,随手将它拿起,漫不经心查看。
是一条简讯:
[我已经知道了,去找苦艾酒,她会帮助你接手组织,我相信你会管理好。
做幕后大boss怎么样,不甘屈居人下的杀手先生?]
没有署名、陌生电话号码、前不搭后语的内容,以及略有些熟悉称呼。
这是?
琴酒心头蓦地一跳,已经隐隐知道是谁了,下意识将那串号码记住。
下一秒,又有短信争先恐后的过来。
琴酒犹豫一下,直接点开。
[先生喊你找我,_合作愉快。
地点:xxx
——苦艾酒]
车窗慢慢被一只手打开,烟和铁锈味一起被散了出去。
屋内,江川上直接把皮鞋踢掉,换上毛茸茸拖鞋。
实际上,他更想什么都不穿,就这样赤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缓解一下被皮鞋磨得发疼的脚。
不过介于身后某个一直盯着他的人,为了避免唠叨,他还是选择收敛随性,因为地板上确实没铺软垫。
以前的吉尔伽美什在看到他赤脚踩在地上时,绝对会唠叨上一两句,然后行动力惊人的命人在江川上活动范围内铺上兽皮地毯。
现在自然也会,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完全理所当然。
吉尔伽美什跟在身后,也确实是理所当然、大刀阔斧的架势,就跟进自己家一样,目光挑剔的打量着。
格格不入的华贵金靴也跟着不耐烦的叩击地板,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在心里觉得自家挚友受苦了。
(喂,正常人会把现代式建筑跟富丽堂皇、满地黄金翠石的乌鲁克王宫对比吗?)
显然,吉尔伽美什不是正常人,他环顾四周,“啧”了一声,直接在沙发上大刀金马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吾友,快来,本王有美酒想跟你一块品尝。”
去除掉战斗时的黄金铠甲,最古之王原本怒发的金发也被放了下来,蓬松又柔顺的垂在耳侧,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呼呼大睡的成年金毛狮子,随性又慵懒。
年轻俊朗又亘古不变的面容也让他多了份蓬勃生机,又有谁会想到,这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