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让王不开心的,那就消灭它,眼不见为净。
傲慢的王办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独裁性格,也从来是位暴君。
而为了弥补王的缺陷,代表理智的“恩奇都”降临,成为王之挚友。
他们从来都是彼此,甚至一无所有的挚友可以共享王的宝库,让王露出单纯的、纯粹的开怀笑意。
就跟缔造了什么不得了的伟业一样,王甚至发自肺腑的生出骄傲与自豪,打心底的想再给他更多。
例如财宝、荣誉、权柄……
唯恐让人怠慢。
王也知道“恩奇都”不是那个“恩奇都”,但他是自己的天之锁,从来都是,哪怕绿色头发底下的样貌其实是乌发。
另外,天之锁拥有锁系神明的力量,自然也能锁住最古之王,是“天之锁”自己。
所以啊,他们永远是挚友,永远不会分开,也不能分开……
吉尔伽美什内心深处甚至生起一片阴霾,不着痕迹的将怀里人抱紧。
漫天的雪花让街道两旁银装素裹,也有部分落在挚友发丝上,从脸颊边擦过。
就像是大自然的轻吻一样,那瓷白秾丽的面孔甚至让无智之物拜服,乌黑剔透的瞳孔折射着另类的美感。
这就是挚友啊,如同无价之宝的存在。
人类体型的他要更为纤细一些,轻得仿佛在抱一片羽毛,抬起下巴仰望时,露出雪白脖颈上的喉结,是比雪花还要漂亮的风景,眼底泪痣在路灯的照耀下忽明忽现,无端妩媚动人。
挚友的薄唇也是形状最完美的,颜色如血般鲜艳,唇珠圆润饱满,好像很适合用手触摸,甚至是亲吻……
吉尔伽美什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不断用目光描摹着挚友的面容,将他现在的模样一点一点刻进心里。
——是失而复得,亦是珍爱的渴望。
江川上则在王炽热的目光中呼吸一滞,旋即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耳尖发热,脉搏里的血液汩汩流动。
吉尔伽美什的话,让他想起了千年前积攒已久的情绪意志,是将心比心的挚友情谊,甚至超越了亲人、爱人……
当初,你为我来;现在,我为你来。
那时间,当真是够久了。
江川上指尖蜷动,将额头抵在最古之王宽厚的胸膛上,慢慢垂了垂眼。
“吉尔,我在,亦是不在。太过于长远的记忆已经被封住,只有拿回来才可以,现在……回应不了。”
吉尔伽美什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人,在看到自家挚友用额头轻轻蹭自己时,只觉得浑身都在僵硬,内心酥麻到骨子里。
良久,吉尔伽美什动了动喉咙,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才发现自己嗓音已然变得沙哑。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最古之王喃喃低笑起来,抱在挚友肩膀处的手指却蓦然收紧,扣住那单薄圆润的肩头。
那力道大的,像是生怕怀里人再次消失一样,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了凶猛的侵略性与不自知的占有欲。
吉尔伽美什暗哑着嗓音道:“没关系,找到你就可以了,记忆迟早会回来。到那时,本王就会以最真诚的方式来接你,不会太久……”
“……恩奇都。”
渐渐的,一个存在心尖已久、早就想喊出来的名字被王不由自主的念出来,以想念的方式倾诉着。
而这个“恩奇都”是谁呢?
——是enkidu,是链接天与地的锁,是吉尔伽美什自古以来独一无二的挚友!
——是《吉尔伽美什史诗》中以泥板记录辉煌事迹与史册用来共享荣誉的另一位主人公!
——
已经宣泄完所有情绪的吉尔伽美什现在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甚至好到要冒泡。
他抱着江川上在雪地里漫步闲逛,甚至还把铠甲去除了,用自己体温去暖他。
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自己的见闻,过会,他突然转移话题。
“挚友,虽然本王已经习惯叫你恩奇都,但,吾还不知道你真实的名讳,本王想知道。”
傲慢的王即使是询问,也是理所当然的问出来,颇有种傲娇赏脸你就得感恩戴德的画面,不过他不需要自家挚友感恩戴德,只是例常关心询问。
又或者,是想窥探真实的友人。
毕竟他早在当初就知道“恩奇都”不是“恩奇都”,而是为他而来的“恩奇都”,所以理应知道他的真名。
王挺直脊背,一瞬间又不心虚了。
江川上却是摇了摇头,嗓音虽慢但异常坚定:“名字是最短的咒,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倒是习惯你叫我挚友、吾友,吉尔。”
“好吧。”
吉尔伽美什可惜道,那短暂的失落早在挚友亲昵的喊出他名字时消散,依旧还是那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神情。
而能让他目光柔和的,也只有怀里那一人而已。
草率的闲逛也在此时结束。
吉尔伽美什停下脚步,看着前面明显的分叉口开始问路。
“吾友,你的居住地在哪里?”
“左,直走,左拐。”
在快到江川了家门